秦肖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她的桌子上。
他看了李想一眼,脸色有点阴沉:“用我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别扭上次那件事了吗?
阮软瞥向秦肖庭那张婉若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臭脸。
是他还没死心?一个无聊的赌约真的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
李想本来要回座位的,这时也留下了,冷冷的看着他。
秦肖庭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柜子里还有一件外套,你用我的吧。”
阮软本来想直接拒绝的,听到这话却有点犹豫了。李想只有一件外套,如果借给她了,他自己就没得穿。秦肖庭却有两件……
她天性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时就有些无措了。
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李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纠结,淡淡一笑:“既然这样——”
阮软松了一口气。唉,他大概以为我被秦肖庭说服了,要把外套收回去,这样也好吧……
却见他一伸手,把桌子上秦肖庭的那件校服外套拿了过来,单手抖开,披在了身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仅是眨眼间的功夫,阮软和秦肖庭都看懵了。
“那就多谢你了。”
“……?”秦肖庭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想从容的将外套的纽扣扣上,对他微微一笑。
“借你的衣服一天,放学还,多谢。”
“……”操!
————————————
事情就这样完美的解决了,阮软盖着李想的衣服,安安心心的坐在冰冷的座位上。
古驰坐在靠近外过道的座位上,帮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风。
阮软就觉得他看上去顺眼了许多,当然,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好朋友关系也是回不去了。
但古驰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他心里也明白,但是不想面对。
“团团,你今天的升旗仪式发言很精彩呢,我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
“团团姐,这道二次函数题怎么做啊?”
“自己做,不会的问老师。”
“哦,啊我第一小问做出来了!答案和我不一样?好吧,我又做错了。”
“……”
同桌相处的日常就是以上这种单机模式。
令人欣慰的是,阮软发现,自从自己对他采取了单方面绝交态度后,他就没有以前那么事儿了,更多的时候都在安安静静的摸鱼——不得不说,他画画的水平是极其超凡的,阮软甚至怀疑他成绩如此差的原因就是艺术天分太高,老天得平衡一下。
这也会带来烦恼,比如——
“你可以不要再盯着我看了吗?”
阮软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啊,抱歉团团……”古驰认错的态度很好,“我想再给你画幅侧脸肖像。”
“……我已经有十三幅了。”
没错,阮软每天早晨都能在桌肚里找到一封古驰给她画的肖像画,每一幅画上都附带一句道歉的话,尽管是从网上一字不落抄下来的,但还是显得很用心。
要不是她知道古驰在原著中给女主画了一幅1.4米的油画作为毕业礼物,她说不定已经原谅他了。
但古驰其实也挺可怜的,只有一块绘画专用橡皮,给她画了这么十几幅,都快没了吧?
也不知道这个穷逼,是怎么完成那个1.4米油画的。
史莱姆适时的插话:“是宿主资助的呀!”
“……”原谅?不存在的,绝交绝交。
午饭后,阮软受闺蜜所托到小池塘去喂鱼。
她走到池塘边上,便看见一边的凉亭里隐约有两个人。
“我……”那位姑娘低下头,胀红了脸,鼓足勇气。
“我喜欢你。”
有人在和秦肖庭表白?阮软停下步子,有点尴尬的往树后躲去,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秦肖庭可是出了名的暧昧王,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女生勾勾搭搭,就连丁纯也无法让他改变。这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看吧看吧,他肯定又会含糊其辞的说什么“你很可爱”,“先从朋友做起”。
但这次好像有哪里不同了,他并没有趁势放电,神情反而很严肃。
“很抱歉——”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唇角似勾起了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意,一双桃花眼璀然生光,集世间,万千情动。
他仿佛看了过来。
遥遥对上那样一双眼,任是谁心跳都会漏跳了半拍。
那表白的姑娘最终失魂落魄地走了。
“喂,我看见你了。”他好像笑了一下,“阮软。”
他走了过来。
阮软从树后转了出来,有点心虚。
“我也是无意撞见的,抱歉。”说完就要走。
秦肖庭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真的不懂?”
“懂什么?”
他抓着阮软的手紧了紧。
“你不懂,我为什么拒绝她?”
他微微皱眉,双眼紧紧的凝视着她。阮软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和之前他送巧克力的时完全不一样。
他是认真的?
阮软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忽有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清冷干净,如高山积雪。
“秦学弟,喜欢就不应该逼迫,对吗?”
那声音……
阮软猛的回头看去。
那人身材清拔,穿着一件白色T恤,深色的外套半掩着,简约耐看。
他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另一手随意的扶在拉杆箱银白色的柄上,显出几分远行归来后略显疲惫的慵懒。
是宋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