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门口的台阶坐了好一会,脑海里有了个差不多的计划,周恒才转身又回到了小院,在禅达,他一个人都不认识,随便乱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更何况他还受着伤呢。
“哎哟喂,还以为这白眼狼跑了呢,怎么又回来了您呐。”
阴阳怪气,孟凡了这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还好他会跑,知道怎么活命,否则就他这嘴,受了伤战友绝对把他给丢下不管。
懒得搭理他,周恒又坐回了自己的那张铺满稻草的门板之,面好多血污,还有些发臭,真的是脏的不行。
而院子里还有好多躺在这种床的伤员,大多已经没法自理,伤口裹着破布躺在床,只能哼哼唧唧了,估计活不了多久。
兽医正拿着一盆水,一条毛巾在水里搓了又搓,混合着血污给那些伤员擦伤口。
这情景看的周恒汗毛直立,对着兽医喊道“我说兽医,你不会给我头绑的也是这烂布,伤口都没清理吧?”
正在擦洗的兽医头都没有回,回答道“那可不,你这不也活了么,昨天我还以为你活不了呢。”
周恒赶紧伸手去了头,将裹在头的布条解了下来,还真的是烂布条,不很脏,可是已经都是血渍,有些潮湿,这绑在头简直是当细菌培养皿。
“不是,兽医,你怎么不给我用纱布,至少也得给我用消毒水清理一下伤口吧?”周恒那个气啊,难怪兽医治个脚气都能给人治截肢了,这就连基本的医学常识都没有。
一旁的孟凡了听了周恒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长官,您可真稀奇,不说这消毒水,就这绷带,咱去哪弄去啊?没有钱,军需处凭什么给你绷带?
这种伤兵一直不都是直接丢了了事么,你这可是中校打过仗的,丢的伤兵应该不少吧,现在就都忘记了,当真是脑子打坏了。”
如遭雷击,周恒这思维才翻转过来,他这可是在抗战时期,而且还是在民党队伍,除了嫡系,其他的部队对于伤兵,基本就是轻伤能回部队的救一下,重伤难救或者残疾的,扔到一边,不管死活。
物质匮乏,救一个重伤兵要花费的钱可比招一个新兵贵多了,毕竟壮丁随便抓,有多少要多少,花费那么大力气救重伤兵干嘛。
更不要说吃空饷贪污这种事情了,在民党队伍之中更是数不胜数,就算是在光头的眼皮子底下也是如此。
著名的东方马奇诺防线吴福线,从1933年开始修到1937年,花费巨资,本来应该是一条钢筋水泥修筑的永固防线,结果从淞沪战场溃退下来的士兵发现所谓的吴福线居然严重偷工减料。
钢筋水泥变成了竹子水泥,而且水泥厚度严重不足,这导致工事就连小口径火炮都无法抵挡,一炮下去整个碉堡连带附近的工事都会垮塌,根本无法防守,于是溃兵只能一路退到金陵,小鬼子也一路追到金陵,后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保护国家首都的防线都敢这么贪,可想而知下面的其他人会如何猖狂。
“长官你要是真有良心,就拿钱去买点药回来,这些伤兵大都是因为伤口发炎才要死一样,如果有磺胺,肯定能救活。”孟凡了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已经发现了周恒这个长官心软,不像其他当官的,根本不关心伤兵的死活,要是能忽悠他买了磺胺,那么自己的这条腿也救了。
而此刻的周恒也想要弄点消炎药来,他这头的伤口虽然结痂了,保不准会恶化,毕竟没消过毒。
可从孟凡了嘴里听到磺胺这个词,周恒立刻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了,这个家伙后来愿意去缅国,可不是为了什么打鬼子,而是为了找英军军医治用磺胺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