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乌泱泱的云吞掉了皎洁的银月,沈家大院变成了漆黑一片,无声的黑暗逐渐弥散在这片白日里人生鼎沸的建筑。
现在是凌晨时分,除了少数在值夜的下人,大多数人早已与周公相会。
踢踏,踢踏。
幽静而又让人悚然的脚步声在久无人居的房间里传出,惊动了夜里正在工作的虫。
一只蜘蛛像是牵扯不住自己的重量,丝线突然断开,朝下落去。
令人厌恶的黑色小虫落在一人头上,像是吓了她一跳。
“该死的虫!”那人厌恶地将其拂去,远远地丢开,接着又小声地说,“真要那么做吗?”
明灭的火被昏黄的油纸笼罩,屋子里的光堪堪能够看清人影。
从让人快要睡着的光中钻出了一张脸:是个中年男子,面相端正,留着胡须,身穿着白得像鬼的睡袍。
他在屋内踱步,望向床上的妇人。
女子斜倚着,秀发如瀑而下,黛眉清眸,娇躯被锦被遮了一大半,露出大片雪白。
男子坐回床沿,轻抚着女子的脸,悄声说:“当然要做,不然,你我都得死!”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稀稀落落,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灯暗了,这一片院子又陷入了常年无人的黑暗之中。
三年前。
摩肩接踵的人潮,滔滔地来回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