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均匀的撒在了石阶之上,四周时有夜莺啼鸣,树影在灯火下摇曳,不时有沙沙声,好一幅月夜春画。
守门的士卒在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将礼单交给成国公,毕竟这锦上添花的厚礼,成国公越早知道越好,也别让人捷足先登抢先献媚了不是。
“成国公,小子有要事相禀。”
一个守门的小旗官,平日里连直视国公老爷的资格都没有,如今突然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朱纯臣贴身近卫还以为其是刺客,当场拔出了腰上的软剑,片刻间便将小卒治住了。
“放开他,说吧。”
“成国公,成千岁小子多谢您了。”
说话间这个小旗官便将怀中带有火漆印的信函献与了朱纯臣,低头时脸上抑制不住已然生笑,看来他还憧憬着献宝有功后,升官发财搂着女人来。
“你……”
“成千岁你别急,小子我这就催促那人,将宝物呈献过来。”
成国公朱纯臣在看到信里内容后血气充面,酒醒了大半不说,一时间竟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斩了他,给我斩了他!”
“成千岁这是为何呀,这是为何呀……”
身旁的爱妾见状便用纤纤玉手给朱纯臣轻抚起了胸口,片刻后稍有恢复的朱纯臣,当即令贴身近卫结果了那个小旗官。
小旗官也是可怜至死也不知自己的性命,早就被朱慈泂交代给小鬼了。
“去鬼坡岭,马方,快,备快马!”
管家马方跟着他这个主子也有数十年光阴了,他从未见朱纯臣动怒至此,甚至不惜身份当着众人的面便火冒三丈当街杀人。
当下马方那敢询问,急忙赶往后院马厩,牵了数匹骏马,送到了近前。
至于成国公朱纯臣为何大怒,甚至不惜当众失了上位着的仪态,那则是与朱慈炯的信有关,内容如下请诸君静听:
纯臣,纯臣绝非纯臣,竖子小人自万历三十九年,蒙祖阴德袭爵以来,不思为国,反道谄媚侍主,欺压众庶,慢侮天地,悖道逆理。
盖天为人纲,父亦为子纲,上行下效,尔为功臣之后,忝居高位数十载,不作忠臣良将反行妖孽饕餮之事,伤化虐民,父子共妻,好乱乐祸,为天下笑。
今领皇恩,西征平乱,本应拨乱反正,悬崖勒马。不了匹夫竟行猪狗之事,畏敌不前,妄想残贤害善实乃戏弄神祇,震怒上帝之行也。
逆人之罪,罄竹难书。是故上帝哀矜,擎天巨雷,降罚于尔。凡尔之后,生儿为奴,生女为娼,且无魄门,永受十八地狱之苦。
这一封信,先是人身攻击说其不忠,又说其父子两人共嫖一女道德败坏。最后映射中军畏敌不前,宁武关忠臣良将几遭迫害,咒骂他全家无屁眼,是谁他能不生气。
文章结尾,朱慈炯又署名鬼坡岭,成国公朱纯臣也不傻,当下知道出了大事,便驰马往鬼坡岭大营而去。
“马方到那了,呼呼……”
“主公,现在据鬼坡岭不到二里,转眼便到了。”
“那就好。”
朱纯臣年逾半百且肥头大耳,弓马又早已生疏。如今纵马疾驰,屁股哪能受得起这样的颠簸,当下半趴在马上,也才稍有缓解。
“各卫所指挥者何来?”
“指挥佥事阮宏,快来见本帅!”
“国公大人,阮指挥佥事他……”
“怎么,还能死了不成,快让他出来,本帅有要事。”
见这几个千户神情难看不在言语,朱纯臣大叫不好,当下疾步入了中军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