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她们是不打自招还是怎的,几个小丫鬟都明摆了有问题。何况杜凝云只是一问,她们就自己漏出马脚。
但杜凝云也知道,底下的小丫鬟往往只做事,从小丫鬟口中套不出始末。故而杜凝云只抱着敲打身后婆子们的想法,信手指向小丫鬟怀中抱着的东西,笑问道:
“你们今日可来的真齐全也真巧。新开的海棠、山茶、月季每一样都抱一束,的确是该有的份例。只是”杜凝云揪出一卷花卷,拿在手中展开,见是一副平平无奇的山水图,便又卷了起来,接着笑问道:
“只是这画卷、摆件何时成份例了?我怎么从未听过,也从未领到过。”杜凝云说罢,抱画卷的小丫鬟下意识的看向杜凝云身后的李婆子,立即收到李婆子狠厉的眼神,哆嗦着低下头。
杜凝云见状,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见李婆子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便轻笑着走向精致匣子的小丫鬟面前,伸手轻轻打开匣子。
这匣子内满满的装了四支金钗、金簪,两对步摇以及一副红玛瑙头面。
杜凝云细细的看了片刻,拿起其中的一支攒珠累丝金凤钗在眼前细细的端详许久,看罢了才说道:“这凤钗明明是姐妹们都有的,怎么也成了新送的份例了?”
小丫鬟闻言简直要哭了,却终是哆嗦着低下头。
杜凝云也没在这个小丫鬟跟前停留,直接看向剩下的几个抱着布匹衣物等物的丫鬟。却不想她还没开口,抱着布匹的小丫鬟就已经害怕的哭了起来,惹得杜凝云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连说道:
“哭什么?克扣东西的不是你们,你们不过是从犯,便是罚你们,也不过撵了你们出去,有什么好哭的?”
只是杜凝云说完这话,管家娘子们一个个就脸色更难看了。
从犯要撵出伯府,还只是不过。那她们这些个主犯呢?她们焉有命在?
管家娘子们想到这里,一个个心焦如煎,很想为自己辩驳一二,却见杜凝云已经舍了小丫鬟们径直走向方姨娘的方院。
管家娘子越发慌了,方院的磕碜她们是知道的。毕竟她们也曾多次因方院的磕碜,嘲笑方姨娘虽是姨娘却没有姨娘的体统,带累的六小姐也没个千金小姐的样子。
可那是没人过问的时候。没人过问她们自然有能耐来磋磨方姨娘这些卑弱无宠的姨娘庶女。但如今有人要过问了。
管家娘子们忍不住在心中叫苦,早知道这事情闹到大夫人那里,三小姐会管,她们哪敢把事情做绝。
但为时已晚,杜凝云已经率先进了狭小的方院。方院的院子小的可怜,狭小的如同宽一些的过道的小院子,用一道半人高的矮墙和花园做隔断,使得人即便不走进方院,也能在院外见方院内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但这不算什么,可笑的是,方院临着花园,院外姹紫嫣红处处可见,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唯独方院内只有古木青苔,愣是带着几分破败之感。
杜凝云见此,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还是笑道:“六妹妹不小了,到现在还和方姨娘住在一处倒是不妥,何况此处太不像样子,六妹妹今晚便搬到枕霞阁住去吧。”
管家娘子们顿觉不妙,枕霞阁原本住的是杜凝霞,是嫡女的住处。如今三小姐要六小姐搬到枕霞阁去住,到底是有意补偿还是想抬举六小姐起来。
若是要抬举六小姐,她们这些年早把六小姐得罪死了,若是六小姐日后得脸,她们岂不是要遭殃。
管家娘子们想着,赶忙说道:“三小姐,枕霞阁原本是二小姐的院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