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俗的人去讨钱,用的便是粗俗的办法。
这一巴掌下去,谄媚奉承的老鸨瞬间老实下来,捂着脸,看着郭信与李黑子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不过她也是有怨不敢言,先前有范进和张绣在背后提她撑腰,可没少刻意给他小鞋穿。
今早得知范进垮台,张绣也被牵扯进了纵火谋杀案,烧了朝廷锦衣卫的百户所,欲想谋害的人竟是站在她不远处的郭信。
吓得是万念俱灰,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这也是她见到郭信走进烟花胡同,立即腆着老脸阿谀逢迎的主要原因。
但万万没想到,她的马屁将郭信恶心的不轻,顺带还挨了李黑子的一记耳刮子。
面对郭信的要求,老鸨不敢不从,几盏茶的功夫就将八百多两银子搬了出来,并且还吩咐楼里的杂工亲自送到李玉的家中。
李黑子对此表示很满意,也就没有再刻意刁难他,世道本如此,何况一贱籍。
烟花胡同中的青楼酒肆不少,郭信今天就是打着收银子的目的来的,其次是要竖立属于他的威信。
黑子深知自家大人的用意,怎么粗暴怎么来,几位青楼老鸨在郭信的权势压迫下,搬出来的银子一个比一个麻溜,顿时给郭信一种争先恐后送给黑社会勒索的错觉。
啧啧,不愧是做皮肉生意的,真是太贱了!
说实在的,郭信挺反感青楼楚馆这些烟花之地,不是他故作清高,也不是不好这一口,而是对楼中的姑娘存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上辈子惨遭女友抛弃,心灰意冷之下就到夜总会买醉,为了证明自己,一夜叫了四个妹子,还是俄罗斯的大洋马。
第二天就察觉裤裆瘙痒难耐,竟是染了病。
当青楼老鸨喊着楼里的姑娘出来服侍郭信的时候,郭信差点没忍住将她的楼子给点了。
四千多两银子,整整装了两大箱,在日光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真的好想占为己有,太勾引人了,就像妙龄女子的大长腿,忍不住伸手去摩挲。
可惜这些钱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属于他的,按照惯例,三成要孝敬给上头的千户大人,六成要分给底下百多号弟兄,能留下来的也不过寥寥四五百两。
钱这东西古往今来都是个稀缺之物,谁都没有声称自己满足过,哪怕是当今的皇帝陛下,隔三差五都要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哭穷。
郭信当然也不能免俗,倒不是他故作矫情,而是实实在在的没钱。
在武定侯府地位不高,所成正比的金钱也宽裕不到哪去,带着一千多两银子来到南京,上下打点一番,一个多月下来,也所剩无几。
如今百户所付之一炬,他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迫在眉睫的是住所问题。
重建百户所需要银子,锦衣卫死咬着百户所是镇守太监府烧的,摆明要他们来拨这笔银子。
镇守太监府肯定不会承认火是他们放的,况且还真不是他们放的,更没有赔钱的道理,这笔银子注定会搁置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在讨债的道路上,会充满了白骨与鲜血。
那底下百多号弟兄该怎么办?难道在废墟上搭一架凉棚?
只能包下一家客栈,当成百户所的临时据点,不能因为没有衙门而消极怠工,当值点卯都得正常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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