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怎么才换回来这么点东西?”这话也就时不时盯着家里东西的叶宗栋能问的出了。虽然老二叶宗熹也看出来了,但他知道他大哥必定会问,所以他只是在一边默默的听着,没出声。
“还能怎么回事?我没带称,天黑,难免不小心,每家每户给多了。”
“不是有带火把吗?”
“那要问做火把的人了,还没倒换几份,火把就灭了。再说,你们知道,我手松,一不小心就会多割点。”
听到叶宗楠说手松,叶宗栋没话说了,村里人谁不知道,叶老三为人大方爽快。不过,叶家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老三是穷大方,是拿着他们的东西,大方别人。
为这事,叶家人没少和叶宗楠扯皮。可叶宗楠根本就不当回事,经他手的东西,还是该怎么送就怎么送。有时候是上山的野物,有时候是他随手做的东西。
总之,叶宗楠对于叶家人的抱怨,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扯得多了,叶宗楠也能说出一大堆的理由来。
听到叶宗楠说自己手松,叶老太太也气的没话说。不过,手上没停,一巴掌呼在了叶宗楠的胳膊上,“手松,手松,你手怎地那么松,自家的东西不当东西啊!”
叶老太太真心气坏了,要说这个三儿子有本事,那是真有本事。不说别的,就木匠的手艺,老太太心里清楚,几个儿子都不如老三。老三那是学什么,会什么。
木匠的手艺,老头子没怎么教他,人家看看就会了。
还有打猎,跟着山脚下的猎户上了几次山,八九岁的孩子,就能时常带些猎物回家。还有,几个儿子,都有启蒙认字,唯独老三,没人管他,跟这个学点,跟那个学点,不知不觉他竟然也学会认字了。
叶老太太知道,偏心的不止是她,她偏心小儿子,老头子偏心大儿子。可她和老头子都不待见三儿子,即便他有本事。
嘴里再怎么抱怨,老太太在心里也明了,这是老三还没出够气,霍霍家里的东西呢。暂时先这样吧,如果真寒了老三的心,以后就拿捏不住了啊。
她还是得想办法先笼络住老三的心,要不然,老三这时不时的手松,胳膊肘就会一直往外拐。等哪天,老三完全与他们离了心,就别想再拉回来了。
叶老太太不知道,此时再想法子挽救,已经晚了。妻儿就是他的逆鳞,被触到了逆鳞,如何能一如往昔,念着几分亲情?
“大哥,我现在回来了,明日我会去聚福酒楼将枫哥儿接回来。”叶宗楠目光沉沉的看着叶宗栋。
叶宗栋浑身一僵,“啊……啊,枫哥儿啊,不……不用接回来吧……枫哥儿……枫哥儿在酒楼干的挺好的……我去看过,不愁吃,不愁穿,还能学手艺,挺好的……”
“大哥,大概是忘了,我之所以去修水渠,为的就是让枫哥儿去学堂。”你们违背承诺,将枫哥儿送去酒楼,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叶宗楠没有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他明日是一定会将叶宇枫接回来的。
“娘……”叶宗栋瞅向叶老太太,求救。
“接什么接啊……”叶老太太想要反驳,可想到她刚刚打算要拉回老三的心,又改口说,“要不,下个月再接吧,这个月已经开了头了,月底发银钱,明儿去接的话,这个月就白干了……”
“娘,枫哥儿就一孩子,就算干了满月,那也没多少,我明日就去接他回来,我这都一年没见了。”叶宗楠寸步不让,叶老太太着急,叶宗栋更急。
“三弟,你这腿还伤着呢,去镇上这上山下山的,路不好走,我去接,我去将枫哥儿接回来。”
叶宗楠眯起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叶宗栋,想着这里面大概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