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府东去五十里,有山名曰平山。
此山约几百丈高,远远看去,纤丽奇峭,石骨嶙峋,晴雪洗后,若螺髻斜插,明媚可爱。更有道观,佛寺立于此山,香火鼎盛,远近不知多少香客慕名而来。
此时正值仲春,冰皮始解,晚梅未谢,浮香氤氲。
猿啼,鹤唳,鹿呦,熏熏然若画。
每到这季节,就有三五成群的士子书生,携美姬醇酒,集于山中,吟诗作对,行古人之流觞曲水,正是难得的雅事。
暮晚,夕阳照山,晚烟袅袅。
“咦,李兄怎么没来?他平时不是最好踏春么?”一名头戴纶巾,文质彬彬的青年疑惑道。
“别提了,李兄最近可是忙得很啊。”另一名身材修长,细目薄唇的青年打开手上的折扇,笑着说道。
“为何?上个月我们几个还一起赏雪,怎么这次他?”另一个穿着华贵丝绸,腰佩美玉的青年追问。
“嘿嘿,我告诉你啊,上个月,李兄新纳了一房小妾。现在他可正是春宵苦短,红袖添香啊。”那名手持折扇的青年脸上浮过一丝揶揄和玩味。
他又笼着扇子,轻声道:“我之前见过那个小娘子,那可真是媚骨天生,姿态妖娆,此等美人,真是难得,也不是李兄从哪买的。”他眼中闪过一丝**之色,笑意莫名。
在场的几位青年扇着折扇,纷纷大笑不已。
在座者,都是青楼楚馆的常客。年轻人,气血旺盛,有些风流韵事再正常不过。
“哦?还有此事,下次见到李兄,我可要好好笑话他。”之前那名文质彬彬的青年心中了然,随后笑道。
“哈哈,同去,同去,我看那李道真为了美人而将我们这些朋友撇到一旁,下次再见,可要重重的罚他几杯。”
······
泰安城,李府。
夜色深沉,而这里却是灯火阑珊,朱兰玉刻,草树葱郁。隐隐可见松叶苍翠,叠阁重楼,水榭亭台。
此宅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此刻,豪华的宅院却传来阵阵哭声,使得春光明媚的宅院也多了几分凄冷之色,之所以发生如此景象,是因为李老爷的长子李道真死了。
“呜,呜,真儿,你走了,这可让为娘怎么活啊······”
耳畔断断续续传来阵阵哭声,声音驱散了李道真的睡意,随之而来的是不断涌现的疑问,“这是哪?谁走了?”
沉重的眼皮耷拉着,他费力的睁开一道缝隙,眼睛不断转动,但他只觉得眼睛干涩,想要转动都是前所未有的困难,就好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正在迷乱之际,李道真的脑海当中,一缕思维似闪电破开混沌,却又莫名的断断续续,朦胧不清,只觉脑仁儿阵痛昏沉,整个身体似有若无。
“夫人,少爷醒了!”突然,尖细的惊叫声响彻庭院,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梳着小辫子的丫鬟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的看着床上,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床上,躺着一个青年,此刻他正双眼无神的望着帐闱,对外界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他,李道真,一个社会好青年,怎么就穿越了?之前公司年会喝酒,说是有活动,老板为了活跃气氛,专门叫了几个漂亮小妞过来助兴。
他们一个个喝的天花乱坠,老板搂着美艳风骚的秘书先走了,剩下的总监,经理也是搂着一个个小妞开房去了,他无视了漂亮美眉抛来的眉眼,趁着最后的清明,开了间房······
然后,他就到这里了。
谁能告诉他,这是哪?穿越怎么不告诉他一声,让他好提前把家里的二哈送走,两天没回去,估计家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