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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江思缘提出结契已经过去了七天,她以为林寒会用他那可怜的骂人词汇,把她骂个狗血淋头,然后愤怒地甩袖离开。但林寒却一反常态地连一丝恼怒都未表现出来,对她结契的提议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几天的表现更是奇怪,魔怔了一般一句话不说,对她过分的举动也爱答不理,时不时还拿头朝墙上撞,大有她不阻止,他便撞到死为止的趋势。
在又一次用手掌挡下他肿起来的脑门后,江思缘终于不耐烦了,压着林寒的肩膀一把将人摔在门板上。“哐”地一声,整个门板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林寒的后背被门板撞得几乎要散架,脸部因为吃痛而皱起,嘴唇紧抿着,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换做之前,他肯定会冲她发火,再不济也会用憎恨的目光瞪她。让她知道,他有多讨厌她。
而现在,就像蔫了一样。
“怎么?你就这么害怕与我结契?”江思缘摔他时收着力道,见他低着头不吭声,嗤笑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仿佛要穿过那层白布看透他的眼睛,“你不愿意我还能逼着你签下契约不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是想告诉我什么?我江思缘配不上你?”
林寒被这一摔清醒了不少,听到江思缘满是讽刺的话,眉头皱得更狠。
这根本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他若与江思缘有过夫妻之实,自然不会耍赖不认,也想过与她结契,但很快就被他消了念头。江思缘是何等人,她风流成性,四处留情,喜新厌旧。光是这些,就注定她不是他的良配。更何况她想结契的人,并非是他,而是林晗。
可笑的是,便是他拒绝了,江思缘也会有千万种法子,对他做只有道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他们那样不合乎礼法,遭人耻笑是小,他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披着林晗的皮相,可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女子,还总以江思缘是邪魔歪道为借口,对他们的关系视而不见,这样的他让他感到恶心。
他觉得他应该告诉江思缘他不是林晗,让江思缘打消对他的兴趣。可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江思缘知道他不是林晗,第一件事绝对不是放他走。他与江思缘素不相识,江思缘都能抽他灵根,断他经脉,毁他金丹;若他告诉江思缘林晗死了,这身体里的不是她,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林寒,她只怕会千方百计地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唔。”林寒后颈一凉,江思缘冰冷的手穿过他的领子,附在他后颈的皮肤上,恶作剧地轻捏,又麻又痒的触感让他登时就往旁边躲,却撞到了江思缘提前压在那的手臂,被她按着挠痒痒。
“江思缘,放手!”林寒极力躲避着她的手指,胡乱去抓她的手,想让她停下来,抽|搐的嘴角压下去几次,在被挠到腰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无耻!哈哈……哈哈你放开我!哈哈……我要杀了你!”
江思缘抱着林寒的腰,不让他朝下钻,等他笑得喘不过气了,才停下挠他的手,“回神了吗?”
林寒克制地喘着气,猛地推开江思缘,转头就走,却“砰”地一下撞到身后的门板,整个人向后反弹了一步,被江思缘抵住脊背才没有丢脸地倒坐在地上。
江思缘按住他的肩膀,帮他打开门板,提醒道:“注意脚下门槛,别摔倒了。”
林寒挥开肩膀上的手,浑身带刺,“不用你假好心!就是摔了也不会比你方才摔的狠。”
“还与我委屈上了,”看着他又恢复冷漠的脸,江思缘伸出手指,点在他红肿的脑门上,下手又重,戳得林寒不得不去截她的手,“到底是谁一直往墙上撞,我若不摔你,你这里面的水几时能倒出来。我看你也不用等那蛊神的考验,撞死算了。”
林寒心里对江思缘更加烦躁,怕她又发疯,抬脚就往外走。他对付过的妖兽成百上千,唯独应付不了江思缘。他觉得他等不到出剑塔,就会被江思缘给活活气死。
林寒刚走出几步,小雪就急匆匆地从远处飞来,落在林寒的肩膀上,雪白的羽翅扑棱了几下,稳住身形。
“圣子大人,又有十二位圣子向你发出战帖。果不出小雪所料,这次神的考验一出,必然有人争夺阿缘。”
江思缘去过清幽的边界,用精神力勘察过,这里其实是一座封闭的岛屿,四周环海,不见尽头,很难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为顺利完成神的考验,每位圣子都会有一只夜鹰引领,他们穿着与林寒一样的服饰,来自不同的地方,肤色发色也各不相同。据她观察,这座岛屿至少有一百来号的圣子。
考验是凌晨出现的,那时江思缘正以在屋顶看星星的名义暗中保护林寒,一段妖兽猎杀圣子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匪夷所思的是,她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与林寒一起被那些高阶妖兽追杀。她看到不少和林寒一样服饰的少年被撕咬碾杀,有些面孔还是这大半个月里见过的。
画面结束时,七成以上的圣子被猎杀。她功法特殊,对妖兽也有迷惑作用,保护林寒绰绰有余。以至于在旁人看来,她实在是太游刃有余。所以天一亮,就有一大批战帖从天而降。
“圣子的战帖只能接,无法拒绝。”小雪双眼幽怨地看向江思缘,“越是强大的侍从,越容易引来争抢。阿缘的强大让半数以上的圣子都动了心思,为了活下来,他们会不折手段赢过圣子大人。”
“比试要比什么?”林寒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嗓音却沉了许多。江思缘察觉到他的态度,难得没有逗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