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么莽撞过,可是一想到一个生命要消失在我面前,而且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根本做不到坐视不管,否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趁着天黑,我和乌珠跟着丫鬟躲避着巡逻的士兵,终于来到了芸妃的寝宫。
阿保机没有把她打入大牢已经是万幸。
我走进主屋,乌珠和那个小丫鬟在门口守着。
屋子里清清落落,除了那个小丫鬟再没有随侍的人,在后宫之中,捧高踩低,阿谀奉承随处可见。
自古男子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也是比比皆是。
阿保机眼下能够容忍我,可能对我还有些新鲜感,而且我也并不觉得他喜欢我,乌珠经常在我跟前念叨,我真的都要相信了,简直是可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落到这般凄凉的境地。
我抬起素手,推开房门,芸妃正端坐在主位上,手里面拿着一串念珠一颗一颗地摩挲着。
她也就只有二十出头,神色却感觉是久经风霜的老者,一个人的青春就这样枯萎在后宫的四角天地里,实在是可怕,却又是后宫中的女人不得不应对的。
见到我出现,她的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伸手让我坐下。
我感觉很抱歉:“我知道你是冤枉的,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她神色中流露出复杂,随之莞尔一笑,说道:“都不重要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说道:“我初入上京,没有什么根基,你若是有人脉,我可以替你跑一跑,说不定能够有回旋的余地。”
芸妃摇了摇头,她那光洁的额头在暖黄色的灯光里面泛着光,让她整个人显得清高脱俗。
这样有魅力的女人,阿保机怎么舍得让她含冤而死?
“我虽然早早入宫,但是却最不喜欢后宫的争斗,所以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你比我幸运。”
“我比你幸运?”
芸妃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不知道吗?你得到了后宫中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东西。”
我更加疑惑。后宫中所有女人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听说你去求可汗了?”
她的消息还挺灵通。
“他有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