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搜寻了一遍记忆,终于想起似乎是那天在愚公山下听到的歌声。
工师谋尝试着问了一句:“老丈可是殷商后裔?”
“阁下是?”那人听工师谋的语气像是熟人,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依旧弓着身子,做好随时躲避弩箭的姿态。
在听到这一声,工师谋已经确认无疑。于是收起手中连弩,喊道:“老榕树下的过路人,老丈可还记得?”
那人见工师谋收了弩机,心中戒备也放松了许多。此刻思索了一番工师谋的话。突然眼睛一亮,猛拍了一下脑袋:“原来是赠饼恩人!”
一听说是恩人,那人身后躲藏的人也一个个缓缓站了起来。
很快,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出现在了工师谋一行的眼前。
“哇哇哇——”人群中传来了孩童的啼哭声,那孩童刚刚被母亲用手捂住嘴巴憋得慌,这会儿终于释放了出来。
工师谋朝身后抬了抬手,示意众人收好兵刃。然后径直朝灌木丛走去。
牧民们牵好马紧跟在他身后。
两边的人终于走到了各自能够看清的地方。
“果真是恩人!”那老丈大喜。
“诸位不是急着赶往宋国么,为何又返回了这垂棘山故地?”工师谋走到老丈跟前问道。
老丈叹道:“唉!我等缺衣少食,一路步履维艰,行十数日,却还未出高都地界。而要赶去宋国,路途何止百倍于此。到时候怕是举族都要倒在路上了,于是决定原路返回,寻思着即便再遇着野人,也能在这山中与之周旋,勉强苟活。”
工师谋点了点头:“此去宋国,路途着实远了些。且如今世道,兵荒马乱,行走在外越发危险。老丈此举也是明智。”
“唉!”老丈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又问工师谋道:“恩人何故也上了垂棘山呢?”
工师谋说道:“不瞒老丈,某等此番也是为野人之故而来。”
一听到“野人”二字,老丈身后的乞丐们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老丈说道:“我们路上遇到留山的村民,他说野人悉数被鲜虞牧民逐走。”
“真有此事?”工师谋将信将疑,他身后的一群鲜虞人更是个个瞪大了眼睛。
“宋河,你来说说。”老丈朝身后唤了一声。
一个身型瘦弱的小乞丐站了出来。
“是你!”肥骨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在垂棘山村落劝说牧民们离开的村民之一。
小乞丐点了点头,接着向工师谋一行解释起来:“前几日,野人袭击了鲜虞人的放牧之地。掳走了好些牛羊,还杀了不少人。接着又来了一群骑马的鲜虞人,个个身手了得,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野人悉数驱赶回了太行山之中。”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野人赶走。
这,不单工师谋,就连他身后的众鲜虞牧民也难以置信。
因为如果这么简单,简如槿一行怎就还留在山中呢。而且,草原上两具鲜活的鲜虞人尸体,此刻还在淋漓的展现在众人脑中。
不过有一点让工师谋舒了口气,那就是可以确定简如槿一行并未遭受什么损失,也就意味着简如槿是无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