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反悔,”季锋泽笑得很无耻,“可你没考第三啊,当初我们说好,你考第三,我让你教,考第一,不算。”
“你,你也太赖了吧!”顾念念真没想到,他人不大,心眼不少。
季锋泽一脸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这样?”顾念念突然蹲下去,趴在膝盖上,脸埋进去,“呜呜呜我为了完成姥姥的委托,我天天晚上不睡觉好好学习,好不容易考第一,你居然不领情,我太伤心了。”
哭了?居然哭了!
季锋泽慌了,他赶快蹲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他从来没哄过女孩子啊,“我错了,刚才和你开玩笑,顾念念,我听你的,好好学习,我写作业,行吗?”
“行。”顾念念抬起头,笑眯眯的看他。
这家伙,骗他!季锋泽吐槽一句,却也不会反悔,反而庆幸幸好她没真哭,“不过你也不用天天学习不睡觉吧,我姥姥说过,女孩子整天不睡觉,会变丑,变黑。”
“我丑了?黑了?”顾念念摸摸脸。
“本来也不好看,还没我白呢。”季锋泽一副嫌弃的表情。
顾念念这次是真被打击到了,伤心好久,“一个小孩居然都觉得我黑,不好看。”
“别伤心,我有办法。”季锋泽突然跑回家去。
不到一分钟,他又跑出来,把一盒万紫千红润肤脂塞她怀里,“我姥姥用这个,给你用,应该能变白些。”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顾念念忍着笑意,把东西还他,“不用,谢谢你啊,周末找你写作业。”
季锋泽心情复杂,不用写作业的快乐生活,从此就飞走了。行吧,写就写。
顾念念捡易拉罐和饮料瓶,一个月卖了三十五块多。足够日常开销,但是距离她的目标还远呐,她想报画画班,学国画,盼盼好像挺喜欢跳舞,有能力了想给盼盼报舞蹈班,这可需要花不少钱。
小卖铺老板经常用磁铁吸她的易拉罐,是不是铁,如果是铁就不要。
而顾念念则想出一个赚钱的好办法。
家附近就是铁路,铁路尽头是一个货站,铁皮火车把很多货物都会在这里卸下来,如玻璃、玉米、铁之类的,搬运过程中,总会有零碎的掉下来,甚至有搬运工人会偷偷把十来斤的大铁块藏起来,等晚上再来拿,收集了去卖。
顾念念有次来玩,发现有人用砖头大小的磁铁,吸附沙子里的铁末,装进蛇皮袋里,拿去卖。
这根本不需要成本,有吸铁石就行。
顾念念买了一块转头大小的吸铁石,晚上吃完饭,和妹妹一起去货站吸铁。
她俩人小,没有其他成年人收集的多,但是架不住这每天都有一列列火车来卸下各种货物。县城有轧钢厂,需要的铁多了去了,所以掉下来的铁末也非常多。
有些人通宵达旦的吸铁末,甚至能找到被藏起来的铁块,顾念念和妹妹只会在晚上收集两三个小时,就回家睡觉。她俩一晚上能吸不到二十斤,一斤一毛钱。有时候特别幸运,会找到小块的铁块,价格更高些。
每天回到家,俩人脏的像个泥人,全身都是土。
李月华特别心疼。
刘大川特别心疼水费。
季锋泽找过顾念念几次,她总说要去货站。
他跟过去看,发现她居然在吸铁末赚钱。季锋泽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想买什么买什么,看到顾念念这么辛苦,心里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季锋泽抱着他的小猪存钱罐,给顾念念。
顾念念怎么可能要。
“借你的,长大了,你再还我。”季锋泽说。
“我有啊,借你的干嘛,再说你这点零花钱哪里够,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顾念念说,“慢慢挣呀。”
这个月,她和妹妹挣了小一百块钱呢。
“嫌少?”季锋泽拽着她的胳膊,七拐八拐往巷子里跑去。
他俩跑到一个地方,季锋泽让她蹲这小巷子角落等。
旁边是游戏厅。不一会,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
季锋泽突然把那男生扯进巷子来,恶狠狠的,“有钱么,都交出来。”
顾念念眼睛瞪大,快傻了,他说能挣钱,居然是劫道??
“不好意思啊,他跟你开玩笑的。”顾念念拽开季锋泽的手,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撒腿就跑,生怕被人逮住。
跑了好久,她才停下,气喘吁吁的指着季锋泽,“你,你是不是傻啊,抢钱,是不是想挨揍啊。”
“你不是缺钱么。”季锋泽也在喘。
顾念念就差揪着他耳朵吼,“缺钱也不能干违法犯罪的事!记住没!你小子,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不能昧良心,知道不?”
“我知道!”季锋泽挺生气,他是为了她啊,要不然他多余操这心。
“你知道?知道还这么做。”顾念念是真生气,以前只知道他打架不怎么学习,也没听说他违法什么的,如果是因为她,他干了违法的事,那就太对不起他了。顾念念有点后怕。
“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季锋泽只是想还她两次帮自己的情,偏偏人家不领情。
他又何必上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