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冲谁发脾气呢?”项莺看到慕容冉择离开礼部,冷哼了一声,对着里面的人说道,“过来把东西收拾了。” “等你死了,礼部尚书的位置不还是我的?” 在早朝上发生了这种事情,苍志肯定要重新想之后的打算,他到忘忧楼的那个昏暗的小屋子里,屋子里还是只有几张椅子,一盏油灯,一张桌子。 面前坐着的还是柳芸卿。 “今天早朝陛下下旨重批会试试卷。”苍志右手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柳芸卿在酒楼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问道:“为什么?” “刑部尚书寂然,说这次通过考试的人,王宫子弟比寻常的要多很多,怀疑公正性。” 苍志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这个你过几天在考试磅排名出来,把这个给他。” 柳芸卿接过来没有打开看,只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是大将军的举荐信。”他道,“你让陈文拿着这个去找太傅大人。” “为什么?陛下既然同意了重批开卷,就是希望有更多的白衣通过考试,为什么还要这样?”有的时候,柳芸卿是真的搞不懂苍志,或者说她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你以为那个白痴皇帝会想到均衡朝中势力?”苍志轻蔑地一笑,“朝中人看他的笑话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以他那个短浅的目光能看见陈文身上的潜力?” “他会想到的是,陈文是被慕容冉择看上的人,他还会用吗?柳芸卿,我现在告诉你,君王,有三种,一种是惜才爱才的,一种是平平无常的,还有一种就是荒淫无度的。”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接着说:“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管再爱才,一个皇帝,留在身边的人,给他高位的,都不是那个有才的人,皇帝喜欢的,是目光短浅但是衷心的,会拍马屁,会出去说自己好话的。” 柳芸卿皱着眉头,没有言语。苍志撑了一个懒腰,接着说:“那种人啊,没有野心,安全。” “你的意思是,皇帝害怕陈文?” “你怎么越发的笨了?”苍志有点不耐烦的感觉,“皇帝怕的是有权利且有野心的人,之所以会说皇帝不会接受陈文的原因是,礼部尚书。” 慕容冉择可以把是一介白衣的寂然扶持到现在与他应该阶品的刑部尚书,就是因为他的两朝元老,愿意以他马首是瞻的人太多了,想当初慕容冉择是可以入宗人府,做宗人令的。 但是慕容冉泽没有去,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进退自如,之所以他在两代帝王手里可以安然无事,就是因为他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 科举可以让人受恩于他,听命于他,虽然只是二品官职,不比宗人令的一品来的金贵,但是宗人令定没有礼部尚书来的好收买人心。 “新皇帝就算再怎么样,也大致知道朝中形式,他现在想做的很简单,剥夺慕容冉泽的权利,所以他不会用慕容冉泽举荐的人。” 苍志起身准备离开:“太傅是皇帝的老师,皇帝相信他。” 先皇薨逝,萧云笙登基,隔三差五的不理国事,后宫妃子众多,边疆蛮族又是几次三番地挑衅,可是萧云笙就像不知道一样,只有朝臣联名上奏的时候,他才会派兵镇压一下。 苍志也是看见时局如此,才会开始密谋造反的。 柳芸卿坐在位置上一直不说话,苍志觉得无趣了,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起身离开了小屋子,柳芸卿过了好久才开口。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公子现在怎么着急让陈文出头,扩大着急的势力,不怕适得其反吗?” 柳芸卿走出小屋子,把举荐信放进袖子里,刚准备去酒楼前面看看,就听到自己身后有人叫她。 “芸卿。” 柳芸卿一惊,愕然回头,待看到来人,扯出了一个笑容:“陈文啊。” 陈文手上拿了一本书,头发披着,他回了一个笑,道:“刚刚见苍兄走过去了,就顺着路来看看,你也在啊,这里是哪里?” 他刚来酒楼,酒楼哪里和哪里都分不清,柳芸卿也就随便编了一个告诉他:“这里啊,是废弃的仓库。”她微微一个侧头,乌小羊站在陈文身上,抱手而立,挑着眉看她。 柳芸卿清了清嗓子,又道:“你明天开始就在酒楼帮忙吧,我这里不养闲人。” 陈文本来就是想来这里做工的,自然是愿意尽快的接手酒楼的工作,听到她这样说,连忙点头应下来。 “你先去找柳幻容吧,我还有事。”柳芸卿看了陈文身后的乌小羊一眼,摆了摆手。陈文听话的转身离开。 乌小羊靠在门框上,眯起眼睛看她:“举荐信,你打算什么时候给陈文?” “和你有什么关系?”很久以前柳芸卿就开始只听苍志的差遣,对于其他人的问题,她都懒得去回答。 “有什么关系?”乌小羊也不是傻子,她大致能猜到苍志和柳芸卿说了什么,“我是因为陈文才在这里的,我之所以没有回仙山,没有让仙山插手凡间事,就是为了陈文这一生的平安,但是他要是不平安了,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我现在是没有法力,但是,我回了仙山,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杀你,杀苍志,都是举手之间的事情,你觉得,陈文的安危,是和我有关系还是没关系?亦或者说,你觉得彼时我会仁慈到,放过你们?” 柳芸卿皱了眉,她看着眼神里一点玩味都没有的乌小羊,终于是对乌小羊的话认真了起来,她点了点头,道:“举荐信,自然是为了让陈文入朝为官,对他好的。” “是入朝为官,还是为你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