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这个时候才发现,萧云疏靠在她肩膀上的额头满是汗,发髻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裳也穿的有些凌乱。
她像是累的不行,整个人站在那儿就站不稳,大部分力道都倒在了方晴的身上。
出去了大半个下午怎么就……小郡主这是……
方晴心里一咯噔,目光欲言又止地往宴容的那边飘。
督主方才还伸手搀扶小郡主了。
他这人素来讨厌别人接触自己,也讨厌接触旁人,尤其是女子,东西两厂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上回督主肯低头帮萧云疏系腰上的腰封,就已然很是叫她惊掉了眼珠子,如今竟然又如此……
再看看现在小郡主这般两腿打抖,浑身大汗的疲倦模样,方晴不由得心中一惊,神情顿时古怪起来,不由得又多看两眼。
“少胡思乱想,将你主子的东西拿好了。”
宴容自然察觉到了方晴的眼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将手里头一直捧着的一个小药箱拿了出来,放进方晴的手里。
方晴不知道这药箱之中装着什么,猛地一接过来,才发现这药箱重的要命。
她好似看见这药箱的角上还沾了些金疮药,心中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和她送萧云疏过去的时候,眼角余光之中瞥见的那个血人有关。
这样想着,她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目光大为不敬,自己想的那些也太过离谱,便一个字都不敢说多,忙低下了头。
萧云疏还是苍白着脸接过了小药箱,强撑着冲着宴容盈盈一礼:“今日所为,还请九千岁大人保密,我这小命纤弱,全依仗大人了。”
“嗯。”
宴容喉中压出一个低哑的嗯字,萧云疏才终于感觉自己如蒙大赦,一下子倒进了方晴的怀里。
但她还是没有要回瑞麟宫的打算,甚至还是站在原地,瞧这架势,竟是要如同往常一般,亲自恭送宴容上轿离去。
她这小模样生的娇妍文弱,性子倒是又执拗又倔,宴容早在回来的路上便说了不必站着送他,自己先回去歇着吧,想不到这人当时答应地好好的,如今却又不肯回去了。
“萧氏祖训,与人合谋当用心,这是规矩。我是女子,却非弱质女流,自当遵守规矩。”
萧云疏今儿下午为王悠然施针救手,一直站了一个下午。
等当真将王悠然从阎王爷手里头抢回来的时候,她早已经满身大汗,这浑身上下就好似是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一般,两条腿都感觉不是自个儿的了。
但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已经站了这样久了,多站一会儿也并非难事。
萧云疏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优良的品质,却绝对有自知之明,也绝对能忍。
宴容叫她回去休息,那是将她视为弱质女流,但萧云疏想要告诉宴容的是,自己不是风吹就倒的花瓶,她可以是他的得力助手,甚至是可靠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