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欢声笑语的府邸,今日却是冷冷清清。赵羽将玉龙带到雪儿曾经居住的地方,放眼望去,房间内很是干净整洁。软榻之上摆放两件新的衣服,两件暂新的衣服是分开放的。两件衣服上都压着四方盒子。最上面的盒子上分别贴在一张纸条。 玉龙踱步凑近软榻之上,定眼一看露出苦涩的笑容。低语读道:“父王……”是一件暂新的浅黄色衣裳和三个四方盒子。拿起第一个四方的盒子,缓缓打开。盒子内摆放八块莲子酥。 “殿下只是不懂怎么表达而已。” 玉龙不禁垂眸一笑,“她会做糕点了吗?小羽……” 赵羽应和,“经常午后给臣做,做的大多应该是您喜欢的糕点。”语毕后,拿起贴着爹爹的字条的四方盒子。缓缓打开,有些惊奇。做的竟是红豆糕。“殿下有些偏心,只给臣两盒。” 玉龙应和,“的确有些偏心,只给本王三盒。”发觉上面还有纸条。 “可存放两个月,早些食用。司马雪儿留。” 赵羽垂眸一笑,“可存放半个月,早些食用。青儿留。” 两人相对而笑,异口同声语道:“真可爱。” 八月三日那日,玉龙独自骑着白马前往南阳郊外。到郊外时,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马车一只小手朝他的方向伸出,口中无声语道:“父王……” 他停了停,一阵微风掀起了车帘,怔了一下望向车子。而后继续骑着白马,到指定的地方。拴好白马,怀揣着喜悦之情站于一棵桃花树下。等待许久之后,抬眸望着太阳。申时中。望了望四周依旧没有人影,只有微小的沙沙风声。 残阳射在桃花树下,依旧还是一个人。听到马蹄声,快速抬眸望见是赵羽又暗暗垂眸。 赵羽在南阳府衙迟迟等不到公子,便骑着白马来到郊外。下了马后,“公子……” “她没有来……” “她素来不会食言。”语毕,赵羽开始在树上寻在什么。 玉龙疑惑,“小羽,你在做什么?” “之前在南阳城东府邸,她与臣呕气。为了臣原谅她,她在院子树下埋东西。我问她前几次为何拿给臣东西,而后又食言。她说素来不会食言,只是来过了,人不在。但都作了标记。那个标记是一朵雪花。” 两人便在周围的树上寻找标记。玉龙于繁盛的一棵桃花树上发现一个雪花标记,蹲下身子徒手开始快速挖动泥土。指甲之内沾满泥土,有少许的鲜血直流。 一刻钟后,从泥土挖到一个木簪盒。用衣袖擦拭掉木簪盒的尘土,缓缓打开。是一支普通的紫色玉兰簪,簪盒内附着一张残缺的纸条。 赵羽凑近其身旁望着纸条轻语读道:“八月一日父王拿到礼物,九月拿回长安赠于白珊珊娘亲。七月三十日执笔。来接我回家……在青……” 玉龙瞪大双眸,“八月一日,今日是八月三日……”突然想起方才路过的马车,雪儿在车里……叫了我…… “小羽!方才我来时,一辆马车擦肩而过。雪儿在那车子里叫我!叫我……” “公子,看来有人在搅局。” 玉龙拧紧拳头奋力向树下打去,“她在这里等了两天……我应该提前过来的……” “最后定是她写了她的住所,却被人生生撕了一角。” “南阳城最近是会不会在青城!咱们去青城!”玉龙欲上马奔驰。 赵羽拦住自家公子,“公子!楚国开头带青字的地方数不胜数。除了青城、有青宁县、青平山……您走不完的……” 玉龙奋力捉住拿住赵羽的双袖,发了狂似怒啊喝语道:“五年了!我就想找到她!带她回家!她不明白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公子!您冷静点!那个人明摆着不想殿下与您见面。您越是去找殿下,伤害到最后只是会是殿下!结越打越乱,最后会成死结的!” “让开!小羽!” 赵羽依旧挡在玉龙面前。 “这是圣旨!赵羽让开!” “她若想见您,她会想尽办法见到您!别再逼她面对了……你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就放过她!让她现在过的开心些……” “她都跟你说什么?” “她说她回不了长安了,因为司马雪儿……需要在皇陵……” 玉龙停下动作,沉默一下。“那个傻丫头,蓝漓宫一直留着,是为了给她……” “公子,长安波涛汹涌,他们不会放过一个叫司马雪儿的孩子。但他们会放过一个叫青儿的孩子。她不会一辈子心甘情愿做青儿的,她从未问过三月十五那场狩猎大会的事。那日我试探性问了一句。” ――“爹,真相是什么我现在不想知道,他永远做的都是对的,错的只能是我……” “青儿,你外面玩够了,就回到长安去。王宫或许进不去,可你可以来侯爷府。” “长安很危险,我不能去碰。景皓哥哥在天山,岚依阿姨在长安,母后在江南行宫,我喜欢的父王在长安……而您在南阳城,您不很讨厌我吗?这一切都是我害造成的。” “很喜欢你,景皓他是男孩子,将来会是一家之主。他娘亲有些惯着他,刚好借了这个机会让他出去磨练一番。相反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在长安任职每日都处理一大些政事,而在外就可以自由自在一些。看看楚国大好河山,午后可以到茶楼品品茶。” “如果爹不是忠义侯赵羽那就好了……”快速转语道:“如果我玩够了,到长安还记得您,那就去找您。” “好,不可以食言。乖……” 玉龙抬头向天深深吸了一口气,低沉语道:“回南阳城……”转身跳上白马。雪儿玩够回家。父王在长安等你,长安的波涛汹涌由父王替你挡着…… 十日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南阳城前往青城,赵羽并未跟随其队伍一个人坐在南阳城东府邸的院内。 “公子,为何不回长安?国主都说让您回去长安任职。” 赵羽拿出腰间的小铃铛望了望, “咱们继续找这个主人。” “公子,您这又何必呢?夫人在长安等您呢……” “这次找的是青儿,之后咱们顺路到天山看看” 楚佑十六年十一月初帝南巡回长安,而后由太子监国。含章殿内云轩手端着一碗汤药坐于床边,“喝药,父王。” 床上之人缓缓起身,将药一饮而尽。 云轩垂眸,低语道:“问您件事可不可以?” 玉龙点了点头,低沉语道:“何事?” 云轩小心翼翼一字一句问道:“楚佑十一年三月……十五……那事是不是人为的?” 玉龙眼神略带惊愕,闭口不答。“父王养病这事你没告诉母后吧。” 云轩也不再追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先摇了摇头,而后点了点头。“不是我告诉的……”语毕后,搁下碗快速起身。“儿臣有事,告退!”迎面果然遇到自家母后,微微苦笑。“母后,刚喝了药。儿臣有政事,告退。”欲准备开逃,不经意瞥到后头躲在自家母亲的云逸。顺手抱起云逸,“王弟,好久不见。走跟王兄去东宫!” 云逸一脸惊讶瞪着云轩,待回神时发觉已经远离了含章殿。“哥!我错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啊?你把你哥想什么人了。他们俩要开战你在那里很碍事的。” “你一点不像好人!” “我告诉你,你在那里父王肯定打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向母后告得密!” 云逸撅着嘴,眼神游离。“那父王生病了,要告诉母后的……” 含章殿珊珊遣退下奴仆,可以隐约看到眼眸子冒着火星子。玉龙轻描淡写语道:“没多大点事……过几日就好了。” “没事你喝药干嘛……你同赵羽哥又说了什么?” 玉龙叹了一口气,“我让小羽回京任职,他拒绝了。” 珊珊缓缓坐于床边,轻柔语道:“为什么不回来?” “他说要去天山看景皓,我也没有勉强他。对了,今年你生辰的时候,本王不在。”玉龙从枕边拿出两个簪盒,一个为锦盒,一个为木盒。“给你。打开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珊珊假意百般不愿收下,缓缓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雕刻精美的凤凰金钗。“算你有良心……”又缓缓打开木簪盒,里面是一支普通的紫色玉兰簪。“这是谁送的?” “这是雪儿送给你的。” 珊珊微微苦笑,含笑语道:“挺好看的。”既然他都不想承认,顺着他的意思。垂眸观望了几眼,做工倒是像足了民间。他也是有心。“这就完了啦?两件礼物就完了!” 玉龙含笑摇了摇头,“没了,真的没了。” 珊珊鼓了鼓双颊,撅着小嘴。盯着自家夫君。“月中咱们去郊外踏雪寻梅。” “你若想去本王自然陪你,身体上我也要太医同意才能出门。呆在宫里,冬月中再去。” “冬月里最是冷,太医说你不宜呆在宫里。”珊珊微微敛起笑容,撅着小嘴。 玉龙见状无奈摇了摇头,“好!去……云轩监国,至于云逸让云轩带着。颇煞风景……” “至于吗?这样生云逸的气。不就在我耳边吹了一下风。” 玉龙戏谑语道:“这风吹的不小,本王牺牲颇大!”转语问道:“云逸呢?素来不都跟在你身旁,都不来看望一下我。” 珊珊含笑,“你的帮凶儿子抱着他去东宫。” 十几日之后,玉龙同珊珊二人到郊外踏雪,独留下两子于宫中。 东宫内一袭披着雪白裘衣的云轩,手握着墨笔低头批阅着一本一本的奏折。 “云逸,哥告诉你!再乱弄坏我的东西,今晚你就给我睡地上!” 云逸抬眸不屑望着自己的哥哥一眼,长哦一声应和。低念嘀咕道:“凶巴巴的……果然不是好人。”语刚落,门脑哐当一声,一团纸掉落于地。 “三天不打你是不是上房揭瓦!” 云逸下意识揉了揉头,“你本来就不是好人,你昨晚还踢我下床!亲哥哥会这样吗!” 云轩默默放下墨笔,抬起头。“你不说这个事,我倒是忘记了。”起身踱步于跟前。 云逸不由畏惧退却几步,“哥!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咱们要讲道理!” “好呀,讲道理。昨晚是谁非要一起睡的。” 云逸指着自己爽快应和,“我!人家一个人怕……” “谁大半夜踢被子,两床被子。”云轩俯身双手大力捏了捏云逸的双颊。“现在子月~弟弟……”语毕后松手。 “疼……”云逸揉了揉双颊,“母后才不像哥哥那样,会帮我盖好。”等母后回来,我一定要去告状! “今夜你自己一个睡!冻死我都不管你……”云轩语毕后,愤愤不平走回自己的座位。 门外一个戴着流苏簪,披着雪白裘衣的少女推开了木门,轻轻敲了敲的木板,惬意轻语道:“云轩大少主!” 刚入门,就听到来自高位上的声音。“五凌,立马带他走。按例天黑之前,给我送回来就行。” “好啦,得令。”五凌俯下身子,牵起云逸的小手。“走,跟姐姐去逛街。不要跟你千年寒冰的哥哥在一起。” 云轩抬头望着渐渐离去的背影,手扶着额间不由摇了摇头。 一个身着黑色的暗卫低头入殿内,双膝跪地。轻唤了一声殿下后,附在其耳边低语说了几句。 而后云轩一脸吃惊,十分低沉语道:“退下……” 待暗卫走后,云轩于位上愣了愣。怎么可能…… “正如您所料,三月十五狩猎带出的部队全是新人。臣多方打听得知那日国主单独带着公主狩猎,并无任何人跟随。” 双眸不禁红润起来,少许泪珠涌出。那个是一场局。父王设的局……他下药就是让妹妹代替我去……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