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天的奏折之后康熙不由又想起今日凯音布所奏之事。
平日里看十二总是乐呵呵的,跟哪个兄弟都关系很好,没想到事实却并非如此。
直郡王当着他和太后的面都敢当众给十二没脸私底下还不知干了多少其他恶劣的事情。
而太子看着对十二倒是亲近,索额图却在外头如此为难十二及其母家。
人心险恶啊!
就在大约三天之后,殷陶又在太后宫中见到了康熙。
康熙一见到殷陶就对着他招手:“过来叫阿玛看看。”
殷陶怀着满肚子疑惑走了过去就见康熙看自己的目光与往日不同了,怜爱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殷陶:……
不过几日未见,康熙怎么成了这幅模样看他的眼神当中就差写着“小可怜”三个字了。
最近几天又发生什么了么?
殷陶上辈子出国游和去外省比赛之时,都会给家中亲人带好些礼物回来。
那时候经济预算有限纵使他有写论文的稿酬、做课题的报酬和全额奖学金也并不能随意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最多就是带些地方特产和免税店的轻奢小产品。
但穿越后就不同了,如今有了钱不说,还不必养家买礼物买到手软也不会造成什么经济压力。
于是殷陶买了好多礼物带回京中光是给苏麻喇姑的就装了好大一箱。
收拾行李那日十爷见到殷陶如此大包小包准备回京不由打趣:“知道的是十二弟出门跟着皇阿玛南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荒回乡的呢。”
“十哥,慎言哈,你忘了九哥随驾之事是怎么被撸的了?”
殷陶对十爷这张嘴也是无奈了,是不是跟着九爷玩久了,智商都被带的下线了。
跟着皇上出门伴驾被说成是逃荒叫人听到了又是一场风波。
十爷突然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他怎么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相比南下而言回京的行程就快上了许多。
康熙回京处理完朝中几件需得他来拿主意的大事后便下旨召见了格尔芬。
康熙虽然对于索额图和这兄弟俩的行为很是愤怒,但考虑到对太子的影响和朝臣的看法等种种因素,还是选择将他叫来私下骂一顿出出气再给发落了,叫他们这帮人别太过失了分寸。
格尔芬被康熙召见之时,并不知道万岁找自己有何事。
在他眼中,对付个包衣出身的托合齐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他们兄弟俩搞事的情况多了去了,上到一品大员下到教书秀才,凡是挡了太子路的、对他们太子党不利的那些人,几乎都被他们搞过,皇上从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对他们啰嗦什么。
可没想到这次,皇上却注意到了这些事,一上来就对着他问道:“你两个和托合齐是怎么一回事?”
格尔芬先是愣了一下,内心暗自吐槽,皇上去了一趟江南也是闲出花儿来了,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过问。
其实他和阿尔吉善之所以能如此横冲直撞胆大妄为,原因不外乎一点儿康熙最在乎太子,而他们所做的行为都是为了太子,他们是太子真正的“娘家人”。
想到这里,阿尔芬再次对着康熙打感情牌道:“奴才一心为了太子,而太子只是为了自保,实在情非得已,还请万岁明鉴!”
康熙冷笑。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太子和赫舍里家的权利都是康熙给的,他们能有多大权利他这个做皇帝的还能不知道吗?非要堵上一家子来对付十二这么个还没出宫建府的小阿哥。
格尔芬只听康熙用极其冷淡的语气道:“朕竟然不知道,朕的十二阿哥已经有了如此大的能耐,可以威胁在京监国的当朝太子!”
格尔芬跪在下头不敢吭声,康熙取了刑部截获的来往书信来扔到他了跟前。
“信上什么内容,不用朕给你读着听了吧?”
格尔芬颤抖着手打开信纸一看,竟是自己同兵部郎中阿尔哈图的来往信件,上面写的正是如何构陷托合齐其人。
而康熙特地拿出来丢在他跟前这一封,正是他和阿尔哈图讨论十二阿哥假意追随太子,内里是个心机最最深沉之人,实则是想从太子心里挖出东西给对手纳兰家人,必须杀鸡儆猴给那些摇摆不定之人看看。
格尔芬心中暗骂阿尔哈图真是个蠢货,这种掉脑袋的信看完都不知道销毁,难怪出身上三旗奋斗这么多年还是个五品。
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亲笔书信都被康熙截获。格尔芬眼一闭心一横,对康熙直呼冤枉:“万岁明鉴,十二阿哥的确就是这样的居心叵测之人。”
只要锤死了十二阿哥,叫康熙厌弃了他,这次就能翻身了。
“十二阿哥假意追随太子,实则同太子虚与委蛇,并非真心臣服太子。奴才不是那痴傻愚钝之人,怎会看不出来?奴才只是一心为了太子,情急之下才出次下策,还望万岁赎罪。”
康熙一向觉得十二是个性格和人格都健全的好孩子,善良、淳厚又正直,绝非奸邪之人。
而格尔芬则说只有“痴傻愚钝”之人看不出来十二的虚伪。
康熙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敢有人敢这样当面骂他!
不光骂了他,还骂了其他几个和十二交好的皇子,说他们爱新觉罗一家子都是傻瓜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