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缓过劲来的俞风驰,回头,忽见老爸额头上冒着一层细细的汗珠,俞风驰心中纳闷,老爸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俞风驰急忙从兜里拿出了手帕,为老爸俞之谦擦了擦。
又见老爸的手不住的颤抖,俞风驰更纳闷了,老爸他在害怕什么?
此时,俞之谦的胸口之处已经如万蚁穿心一般痛心,俞之谦痛心,痛心百年家族,可能要断送在自己手里。
还有为了家族,为了俞家,俞之谦知道,自己该向江毅低下高贵的头颅,还有他那双还不曾弯曲过的膝盖。
“扑通!”
俞之谦忽然跪在了江毅面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傲气,此时如晴后的薄雾,消失不见。
“老爸,你?”
俞之谦的举动,差些让俞风驰跳起来,这简直太突然了,太让人没有心理准备了。
“你也跪下。”
俞之谦对着呆愣站立的俞风驰暴呵一声。
俞风驰立即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心想老爸是傻了吧?你给这上门找事的小子跪下已经不应该,怎么还要让儿子也跪?
还有老爸是大名鼎鼎的俞家之主啊,多少人巴结都巴结不上,此时怎么能跪在一个年轻人身前?
这是多么丢俞家的人!
见儿子俞风驰一直不肯跪,俞之谦再次暴怒,手中的拐杖轮向了俞风驰的肩膀。
此时,他恨不得一拐杖打死这个混账儿子。
俞风驰急忙退后躲过,满脸的不可思议,心想江毅,莫不是给老爸吃了什么东西?这才让老爸变的糊涂了。
“爸,你糊涂了,快起来。”
俞风驰俯下身子,就要去搀扶俞之谦,却被俞之谦一把推开,口中更是大骂起来。
“你个混账玩意,俞家迟早会亡在你手里。”
俞之谦扭身又看向了江毅,微微鞠躬,神情无比恭敬。
“事已至此,一切罪过我俞之谦愿意承担,希望你能放过我俞家大小。”
俞之谦这一段话说出来,周围的人立即傻了眼。
特别是俞风驰,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因为在俞风驰的印象当中,自己老爸一辈子没有向人弯过身,更别说求人。
可是现在却毕敬毕恭的向江毅下跪,弯身行礼,还求江毅放过俞家一家,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还有老爸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这么的让人防不胜防?
江毅自然想不到俞风驰快疯了,他只知道,就算俞之谦跪在自己面前,他再怎么摇头摆尾乞怜,他的罪,不可饶恕。
因为他杀的是我兄弟,做的是天怒人怨的勾当。
“俞之谦,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是当你做坏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的害怕?”
俞之谦紧闭嘴唇,说不出话来。
江毅神情悲愤,眼圈微微变红,因为有时,他不得不回忆杜环,自己的知遇恩人。
可是每回忆一次,江毅的心就会再痛一次。
还有江毅也曾暗暗的发誓,今生若不能手刃杀害杜环的凶手,自己就不会去杜环的坟头上祭拜,甚至上一炷香。
因为无颜。
不过面对杀害杜环的凶手,江毅必须让他死个明白。
“杜环,西垂骁勇军特种大队之首,立下的功劳不计其数,可是这样的优秀战将,没有战死在沙场,却被你们这群宵小背后暗害,就是上天也要发怒。”
听见杜环的名字,俞之谦脸上的神色立即黯淡下来。
俞之谦叹气,有些事,再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
还有所欠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还,总之,都会还回去的。
“对不起,当时我没有选择,请你体会一下我这个做父亲的痛苦。”
“放你娘的狗屁!”
江毅忽然怒吼一声,悲伤的神情早已变的悲愤,胸鼓如火山爆发一般,怒气直冲天际。
七年了,从来没有人说过的话,会像俞之谦这句话,让江毅想骂人。
眼中一束冷光直射俞之谦,还有那只沾满着无数宿敌鲜血,又带着无上荣耀的手直指俞之谦。
“俞之谦,就你这样的,也配当父亲?你心疼儿子,难道杜环的母亲就不心疼儿子吗?你可知道,杜母已经哭瞎了眼睛。”
俞之谦再次抿住了嘴唇,喉结不住晃动,脸上的神色,惨白、空洞。
俞之谦已经感觉到了,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因为他的怒不是一般之怒,而是天卫之怒!
这一怒,足可以灭一国。
不过俞之谦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还等待着机会,一击必杀江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