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蕤这才知道，按道家学说而言，“午时极阳，子时极阴”，故有“男要午时，女要子时”的说法，即男孩子午时生最好，女孩子则子时生最好。

程芳蕤不知道原著中方凌薇难产一尸两命，跟老太太这个想要孙子生在午时的观念有没有关系。但是她这种不是关心孕产妇能不能安全顺产，而只关心孙子的出生时辰，听了就叫人心里反感。

没原著里方凌薇的早逝，老太太这话听听也就算了，程芳蕤也许不会去计较。可想到方凌薇极有可能在这次生育中丧命，她就没办法不把这话当回事，“难道顺利健□□下孩子，不比所谓的吉时重要？”

老太太当然没这样想，在她看来，“一回生二回熟，媳妇这都第四胎了，顺利生产不是很正常吗？”方凌薇也就头胎生的时间久了点，后面两个一个赛一个的快，如今肚子里这个虽说个头大了点，但在她看来顶多也就多费点时间而已，压根不会往更坏的方向考虑。

“……”老太太理所当然的语气，程芳蕤竟一时无言与对。

在古人看来女人生孩子也许真是这么回事，所以有些女人生第一胎会叫产婆，后面生的可能就自己生。方凌薇许是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才会厚着脸皮去请刘氏过来帮忙，怕的也许就是婆家这样不当回事。

虽然她很想告诉老太太，女人每次生育都不亚于在鬼门关走一遭，任何时候都不该抱有庆幸的心思，但她又很清楚人的观念很难改变，与其浪费时间去掰扯这些，不如等会儿见机行事。

于是，她忍下骂人的话，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我就是瞧着大姐这肚子不小，哪怕她有过不少次生育，也要费大力气，咱们不好说一些会影响她用力的话，您说是吧？”

她可不希望回头方凌薇在使劲的时候，老太太却在这边说啥时候生更好，影响到方凌薇用力。

这时候老太太要是再听不出，自己被程芳蕤恶意揣测，那她就白长了这么多的岁数，当即脸色有些不好，“亲家弟妹这是把我当成只管孙子，不管媳妇死活的恶人了？”

“这我可真冤！”老太太忍不住为自己辩说道，“虽然在对待媳妇和孙女上，我不如你婆婆有包容心，但我自问这么些年不曾亏待儿媳，不信你问你大姐。”

方凌薇这会儿阵痛还没开始，只是羊水破了，只能卧床。如此一来便不方便吃东西，于是由刘氏在一旁喂她吃。

程芳蕤和老太太的话，她从头听到尾。

说实话，她真的很意外程芳蕤今天所说的这些，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弟妹眼里除了她那个弟弟，压根容不下其他。哪怕刘氏说过，她这段时间改了不少，方凌薇也不觉得这位会对这前大姑姐有什么关心之情。

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内心所有担心的事，都摊开来讲，还直接就这样跟老太太杠上。

没错，程芳蕤说的这些，也正是她担心的，所以她才会一得知刘氏进城，就第一时间过去要她过来帮忙，防的就是老太太为了让孙子有个好的出生时辰，在她生产的时候指手画脚的。

一起生活了十来年，要说老太太心眼多坏也不至于，但她比谁都清楚，老太太最信命理之说。孩子具体哪天要出生，她不至于去干扰，但出生的时辰她一定是能干扰就干扰，尤其这还是她盼了十来年的大孙子，方凌薇知道老太太一定想他在最好的时辰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