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雨仓促提剑抵挡,被云糖盛怒之下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
碧云反应过来后急忙拔剑挡住攻势:“云糖,有话好好说!”
云糖面色凛然,一言不发,倒是缓过一口气的霏雨恨声道:“还说什么,我怕她不成?”
碧云按住她,悄声道:“没听灵蔬堂的师姐说吗,不要惹毛云糖!”
霏雨早已被方才那一剑激出火气:“惹的就是她!”说完一剑直逼云糖面门。
云糖早有准备,身形往侧方一闪,同时横剑挑偏对方的剑锋,不远处的一株槐树被突如其来的剑气拦腰截断。
碧云不敢贸然参战,在一旁急得直喊:“你们冷静一点!”
外门弟子所学剑术大抵相同,但云糖身法轻灵,出剑极快,每每以攻为守,将霏雨的攻击化整为零,一一拆解。
云糖不想跟对方耗,剑锋一扫,剑气陡然盛极,周围狂风又起,掀起一地槐叶。
只听“滋啦”一声,霏雨裙角被割裂,紧接着一股森然剑气直抵眉心。
“住手!”一个尖利的女声突然响起。
云糖知道是阮妙菱,但她势要给霏雨一个教训,因而并未停手,只撤了灵力、改刺为拍,一剑打在霏雨身上。
然而击打的感觉并未出现,一张灵符倏地出现在身前,云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疾步后退。
“轰”地一声,灵符炸开。
一股浑厚的灵力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云糖感觉胸口像被一口巨钟猛撞了一下,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往后飞。
直到背后撞上一棵巨槐,云糖才跌落在地,姿态之狼狈,一如方才的阿白。
她吞下喉中腥甜,极力压制着胸口翻腾的气血,挥开赶来扶她的碧云,自己勉强站起。
“云糖,你怪不得我。”阮妙菱被霏雨扶着走近几步,说话仍然气喘,却带着一股不自觉的居高临下,“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云糖咬牙冷哼一声:“她伤我阿白,不用付出代价的吗?”
不等阮妙菱质问,霏雨抢先道:“是你的狗先咬我的!”
云糖气急,方才虽然她人在内院,眼睛却一直盯着外边,唯恐阿白不老实,到处乱跑,外间发生之事她看得一清二楚。
“阿白从始至终呆在这边,如何咬你?我在院中亲眼看见你主动上前挑衅——”
“你看见?”霏雨打断她,继续强词夺理:“真是可笑至极,你是它主人,自然要为它开脱,凭什么你来作证?”
云糖怒火中烧:“你又凭什么说它咬你,伤在哪里拿来我看!”
霏雨:“我如何能让它咬着?但它意图攻击我却是千真万确,容不得你狡辩!”
云糖:“你——”
“够了!”阮妙菱厉声呵斥,紧接着一口气喘不匀,一连数声咳嗽,然后看向为她顺气的碧云,“碧云你来说。”
碧云对上云糖焦灼的视线,眸中愧疚一闪即逝:“云糖的狗初开灵识,尚不通人性,偶尔对人凶恶也在所难免,我看,此事就不追究了吧。”
阮妙菱闻言叹一口气:“这次便罢了。云糖,你捡一只小狗做灵兽,旁人插不得嘴,只是……你需得教养好它,否则将来惹事,有的你苦头吃。”
“你们——”云糖气极怒极,反而失语。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一唱一和,便是要咬死了阿白作恶,欺定了她。
霏雨看她百口莫辩,心中窃喜,仍自火上浇油:“妙菱,你好心施舍她灵石花,她却不知感恩,还欺负上门,可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休得胡言。”阮妙菱出言制止,却并未进一步解释。
呵,原来她以为的公平交易,在对方眼里却是施舍。云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地领悟到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她冰冷的视线钉在对面的三人身上,未再辩驳什么。
“妙菱师姐,这一巴掌我记下了。”云糖脸上扬起一个惨淡的笑,“真相我迟早会查出来。我,还有我的阿白,不是任何人可以随便欺负的,你们记好了!”
说完云糖转身,再不理身后霏雨的言语讥讽,她一手捂着胸口,拳头紧攥,撑着自己一步步往外走。
没走多远,她看到阿白蹲在草丛中等她,眼神澄澈清明,意似探究,却并无半分焦急。
小崽子,也不知道为她担心吗?
她一语不发,弯腰拎起阿白抱在怀里,往家的方向走。
阿白也不挣扎,一路静得出奇。
刚跨过院门,云糖猛地向前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