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地下赛场,折耳猫就难过的缩起了身躯,小脸皱成了一团。
喧嚣的说唱音乐带着令人反感的浮躁热量,在地下并不宽阔的空间中膨胀。
摇晃的毛巾像是飘舞的白旗,又宛如是象征死亡的花朵,以汗水与血液在被圈为擂台的地面周遭盛开着,似是在为赛手的狰狞的拳骨而欢呼,对倒地昏厥吐血的那个人发出鄙夷和嘲笑。
在拳击比赛里抛毛巾是教练发出的认输信号,但在这里,挥舞的毛巾只是催促着胜者继续打下去而已。
几乎所有观众都渴望着见血,甚至是看见输掉的那个人被活生生打死。
“真是聒噪。”
戈尔德凝视场中好似两只凶兽撕咬的场景,略有些不爽的念了一句,他站在专门准备好的二楼观赛台上,也因此看的最为清晰。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不像魔术师的青年,他很喜欢拳击这项运动,热血的搏击是男子汉的追求,尤其是不带拳套那种彼此直面相对,几乎没有规则束缚的感觉。
不似魔术那般诡秘,以拳头对拳头的交锋,是他这个不擅魔道之人的憧憬画卷。
但热血与狂热,有时候不过是一墙之隔,喜欢拳击的戈尔德,并非崇尚野蛮而无休止的暴力施加,又或者是什么荷尔蒙勃发之后的丑陋嘴脸。
他怀着矛盾的心情,看着擂台中二人像是野兽般碰撞撕咬。
搏击的热诚在这里化作单纯的暴戾,比起获胜的荣光,金钱才是更为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黑拳。而也是这种隔了毛玻璃看东西的别扭和恶心,让戈尔德总是愤懑难平,却又欲罢不能。
并非喜欢暴力和血腥,更多的是想在砂砾中淘金的执着,只见他碎碎念的愤声道:“这里就没有一个真正的拳击手吗!”
看惯了制式拳击的戈尔德,想要寻求没有裁判,没有拳套,却又遵循规则去竞技,打出巅峰体能的选手,不得不说这个定制要求过于苛刻,有着富人独特的任性。
至少,约翰是这么认为的。
“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人啊……”吐槽说到一半,约翰眼神突然呆滞了起来,额角处的肌肉开始止不住的抽搐,几乎跳起了弗拉明戈步。
卧槽,这个家伙怎么混进来了,刚刚还没见他人啊。
能被约翰不待见却又很在意的人,自然不会有别人。
只见陈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选手的边缘区,正在等待上场,甚至饶有闲情的在安慰怀中兴致低落的小猫。
“嗯,你脸色怎么一阵白一阵红的?”
底下获胜的拳手沐浴着汗水和血液大吼出声,让戈尔德挪开了视线,不是因为他连最基础的尊重都没有,而是不想去看这个拳手接下来点钱的情景。
他有一定程度的道德洁癖。
“哦哦,没事,这里有点冷,给冻成这样的。”佯装没有看见陈奇,约翰着实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见了面,该会有多么的尴尬。
这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就算以他的厚脸皮也有些不太适应,对于戈尔德的问话也有些分神,口不择言的摘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冻成这样?”戈尔德露出微妙的表情,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底下这么多的人,就算开着空调都能感觉到阵阵热意,如何才能被冻到,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得了感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