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神态间难得地露出几分紧张,今日是他同师尊的双修大典,按说这应该是他人生里最幸福的日子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聂无双走到他与顾清远的婚房今日的师尊,难得换上了身红衣,描金的绣线衬着瓷白的皮肤紧束的腰封描摹着纤细的身段。顾清远在盛装之下,清俊的容貌也露出艳色。
聂无双看得喉结紧上前两步:“师尊。”
顾清远却笑着摇摇头:“都马上结契了怎么还叫师尊?”
“清清远。”聂无双羞涩地喊出顾清远的名字,将他拢入怀中,眼神里有些迷茫:“我总觉得现在的切,就像做梦一样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那你看我可是真实的?”顾清远仰起头,在他下巴处落下吻,触感温热柔软。
聂无双顷刻间涨红了脸,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几分,把怀中人紧紧拥住,那充实的感觉让他安心了几分。
他叹息着说:“你当然是真的。”
双修大典,宾客云集,周围坐满了亲朋好友,他的家人,以前和现在的师兄弟都在此列。
聂无双身鲜红的盛装挽着顾清远的手走向祭坛。过了今日,师尊就是他的道侣了。
“聂无双,你愿意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吗?”顾清远在祭坛上笑着问他。
“我”愿意两个字卡在喉咙里。聂无双滚了滚喉结,他当然愿意的,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呢?这里的切,正如他所期望的样圆满。爱人的陪伴,家人的祝福,亲朋好友都在,修炼也很顺利,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人生吗?
“无双?”仿佛催促般,顾清远又轻轻唤了他的名字,眼神里似有些担忧:“你不舒服吗,无双?”
“师尊,我”聂无双对着顾清远的脸,语气迟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些什么,只是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好像现在拥有的切,都是假的,是偷来的。好像自己不该得到这样的幸福样。
仿佛是在印证这种猜测,面前的顾清远忽然如融化般,血顺着鲜红的喜服洇开,顺着祭坛像四周蔓延,仿佛流不完样。
“你不愿意。”顾清远抬起头,声音阴森而诡异,他清澈温暖的眼眸不见了,只留下双流着血的,黑漆漆的窟窿对着聂无双。
周围的人也变成了同样的样子,动作诡异地朝祭坛爬上来。他们脸色苍白,手脚冰凉,身上的伤口裂开,流着血。他们声音凄厉地质问聂无双:“为什么,不给我们报仇?为什么?”
聂无双在这瞬间,想起了现实里的切。
他想起来了,他早就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师友。他的切,都被个叫顾青的人毁了。他的师尊现在也身陷危险之中,而他只有元婴期的修为,他救不了师尊,也报不了仇,他什么都做不了。
心防溃散的瞬间,聂无双感觉到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但同时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意识渐渐飘远,他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和困倦。
警报警报,发现主角聂无双意识正在溃散。意识完全溃散后,任务将判定失败!系统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顾清远愣,他和聂无双也就是前后脚进入的,怎么这么短时间,聂无双意识就开始溃散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无双。”顾清远喊了声祭坛上的青年。他看见青年抬起头,眼神却无比陌生。
没有了亲近与濡慕,聂无双的眼神里只剩下冷冰冰的杀意。他看着自己,嘴角勾引抹残忍的笑,他从下往上地打量着自己,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刀。
这不是聂无双。顾清远肯定地想。
“天魔大人!天魔大人!”圣者匍匐着跪在地上,竟是哭了出来:“我终于见到您了。”
“做的不错。”聂无双淡淡瞥他眼,下刻却猝不及防地挥剑。明明是清正平和的剑,此时却满溢着杀戮之力。剑锋切开血修圣者的头颅,像切个西瓜那样容易。
“你可以去死了。”
圣者通红的眼睛睁得很圆,被砍掉的头颅努力和断肢融合,血修生命力强韧,这伤势对他来说尚不致命。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这么拼命地召唤出天魔,衷心耿耿地祭拜对方,为何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地杀戮?
顾清远也被聂无双的这个举动吓了跳,随即心里有了猜测。在原著里,聂无双黑化后,迎来了灭世结局。圣者称聂无双体内这东西为天魔,看来这东西并不具备什么人性,虽然能像人一样思考,甚至利用信徒布局,复活自己,但本质上他是个纯粹只知道杀戮的魔。
对他好,他不会感激,对他不好,他也不会嫉恨,杀戮是他的天性,他会杀掉他所见到的切。
顾清远握着剑,拦在聂无双身前。
你不跑吗?系统抖着代码问。
“聂无双的意识还没溃散对吧?”顾清远问系统。
是的,但是他此刻已经失控了。系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