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阳从珊瑚色的海面探出头,像是清晨刚刚沐浴过的林间小鸟,清澈又明亮。光线穿透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小的尘埃。我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床边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
从关紧的房门外传来一些微弱的“滋滋”声响,还有铁器轻微碰撞的声音,我以为是酷拉皮卡在准备早餐。双足下地之后,我拉了拉睡衣不知何时已经滑到肩膀下的领口,打着哈欠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拉门式的落地窗。
酷拉皮卡从窗外一株半人高的杂乱灌木后面抬起了头。
“嗯?你怎么在这儿……?”我愣了愣,回头向门口张望了一下,“那现在在厨房的是……”
“是生蔓。”酷拉皮卡耸了耸肩。他左手拿着一个洒水壶,另一只手戴着一只手套,手里捏着一把有点泛黄的叶子。
“这么早起来就开始打理植物吗,敬业的酷拉园丁,你还真是有干劲啊。”我又打了个哈欠,斜靠在窗框上慢悠悠地说。
“只不过是给自己找点事做罢了,在这里顺便还能关注一下你什么时候睡醒。”他说。
“哦,所以最近还多了偷看女生睡觉的新癖好吗。”我开玩笑到,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那丛没什么变化的灌木,“生蔓……她什么时候起来的?我完全没察觉到。”
“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她跟我说今天的早饭她做,我就出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在泳池旁边蹲下。水里只能看到蓝白色的泳池瓷砖,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我脑海里闪过昨晚聊天的画面,有些放空地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当中,乱糟糟的信息闪过我的脑际:克隆、巴比伦实验、爱。
我不禁浑身一颤。
酷拉皮卡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忧虑,他在刷了绿色油漆的木头架子上放好花洒,把烂叶子扔进了旁边的铁桶里,然后摘下手套,问我:“昨天你们又聊了什么吗?”
“是的。”我没有隐瞒的回答,“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虽然与我没什么干系,但那些事毕竟还都是属于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的,而那个人此刻也依然在我身体中沉睡着。”
“是令人悲伤的事吗?”
“我想,应该是吧。”
他走到我身边,慢悠悠地说:“我昨晚也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什么?”一阵微弱的风拂过水面,泳池的水像丝绸一样朝我们的方向微微聚拢。
酷拉皮卡朝我伸出手,我顺其自然地拉着他站了起来。他目光柔和地望向我的眼眸,说:“我一定是被你改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