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她渐渐的从昏睡中恢复了意识,耳边是水砸在地上的声音,手边是潮湿的被褥。 安静,死一样的寂静,就连呼吸声都不可闻,静的让人心慌。 没有呼吸,那她呢? 艰难的睁开眼,她撑起身体,开始是一片的漆黑,突然一阵晕眩过后,眼前才清晰起来,看清了自己的所在。 这是一个洞穴。 四周都是石壁,石壁围着,就只有一个将近直径二十米的深潭,整个空间就像一个规则的圆形,圆形深潭的边缘几乎紧贴着石壁,两者中就留着不足一尺的平地。 潭水的中央上方是一个石棺,四角连着一条锁链,就这样悬挂在离水面近一米高的地方。 石棺没有封住,而她现在就在这具石棺中。 自古以来安葬形式多样,较为经典的就是:土葬,树葬,船棺葬 ,天葬,水葬,崖葬,塔葬乃至如今的火葬。 这石棺既不像传统的水葬,也不像悬棺,将棺木一头置于崖穴中,属崖葬中的一种,这悬于水面的,看这洞穴的样子也不可能是位于悬崖之上。 盯着这潭水不知不觉看出了神,恍惚中仿佛看见水面泛起的一圈圈波纹。 水里,水里有人。 谁? 她在看见水里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朝她伸开双手,像是经历过无数次一样,等待她扑进前面的怀中。 她的眼里满是迷茫,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一层纱。 那是谁? 近一点,再近一点,她努力的向水面伸出手,身子的一半几乎都探出了石棺。 手在石棺底的一撑,就在她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却无意在下面垫着的被褥上触碰到了什么,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她回过神来,此时她几乎整个人都要探出了棺外,回过神来赶紧抓住棺壁,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水有问题。 跌坐在石棺里,她靠着石棺一角,侥幸的喘了两口粗气,拍了拍胸口,差一点,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她缓过神来,拿起手边刚刚触碰到的那片冰凉。 那是一个青铜戒指,上面像是刻着一个图腾样的花纹。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花来,只能气馁的准备先收着,刚想往手指上一套,才发现尺寸不对,不是戒指太大,而是她的手。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就像是树枝一样,水分已经被完全的吸干,现在的手就是骨头外裹着一层皮一样,就像一具干尸,就像木乃伊一样,她的身上每一寸的皮肤都是这样,不过她可能比木乃伊幸运那么一点,起码没有被掏出内脏抹上香料,也没有那一层厚厚的尸蜡。 还真是一个现实更比一个现实更意外啊,原本自己一个生龙活虎的人,莫名其妙变成了这古墓中的一具死而复活的干尸,只是比起普通的干尸来,自己和粽子一样还能动,比起普通的粽子来,自己和鬼一样有思想,和普通鬼比起来,自己和干尸一样,有具干身体,虽然。。。是具老腊肉。 靠着石壁上胡思乱想,感受后背透过衣服传来的湿冷,一脸生无可恋:“这不是做梦吧!” 她瘫坐在石棺中,花了半天的时间,知道一滴水砸在她脸上,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说服自己来接受这个事实。 这么多年,她什么没见过,一具干尸。。。。而已嘛。 这可是一具干尸啊! 又反反复复给你自己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她终于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做了决定,也不去想些没用的了,她把目光投到了四周的石壁上,这次有了前车之鉴,尽量避免自己的眼神去接触这潭水。 她仔细的看着这四周的石壁,才发现上面似乎刻着一幅幅的壁画,只是时间太过久远,这个洞穴又是阴暗潮湿,几乎已经毁的差不多了,现在留下的也就是一块块胡乱涂抹的色块而已。 她四周看了一圈,从水到墙处处都透着诡异,心里除了疑虑外倒是一片平静,为今之计还是先出去了再说。 走水路是肯定行不通,不说这是一潭死水还是活水,多看这水几眼都可能被迷惑了心智,到时候水性再好也是死路一条。 更别说万一这水里有什么怪物了。 四周扫了眼,最后她把眼神放在了连着石棺的四根锁链上。 她看着连着石棺四角的锁链,小心翼翼的移到一角,那是一根手臂粗细的青铜锁连,在这潮湿的地方久了,锁链上满是铜绿,她往锁链上拽了一把,铜绿掉了一块,隐隐现出什么刻画的符号,她仔细看了一会,到底也看不懂上面是什么意思,突然似乎又想到什么。她又慢慢的移到另外的三个角,擦掉上面的铜绿,果然同样也是她从没见过的那种符号。 她又回到了石棺的中央,小心的把下面铺在棺底的被褥扯了出来,被面整个拆了下来,又从上面撕了两长条,把其中一条往刚刚的戒指里一穿,打了个结往脖子上一挂,随手塞在了衣服里,又把其余的布料往上身裹了起来,留下腿和手在外面。 做好这些,她又慢慢移到了石棺的一角,用刚刚撕下来的另一根布条蒙住了眼睛,然后手摸索着爬上了青铜锁链,像条蛇一般摸索着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青铜锁经过长时间的风霜,上面几乎布满了铜绿,她趴在铜锁上,不停的打滑,只能靠手指紧紧的卡在锁链每一节的缝隙里,才能避免滑下去。 短短十米左右的路,大概爬了却有二十分钟,终于摸到了尽头的石壁,她终于缓了一下刚刚绷紧的神经,微微扬起身,准备伸手摘下眼睛上的布条,却忘了自己还趴在锁链上面,下面正对着水面。 刚一摘下布条,铺面就是一阵晕眩,眼睛几乎睁不开,手下下意识一松,整个人彻底倒在锁链上,直到感受到紧贴在胸口的冰凉才缓过神来,赶紧抓紧了手下的锁链,趴在锁链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等那阵晕眩彻底过去,她才把身体慢慢的从青铜锁上翻下来,直到脚踩在那一尺宽的平地上,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但到底手下也没放松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