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想过最让人惊喜的事情,也曾经想过,能够让他在某一个瞬间,一下子兴奋又激动的事儿。可是那样的感觉,在他昏迷以后,似乎就已经消失殆尽,不复存在。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还能够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不用再守着空荡荡的家里,也不用再继续看着她每一次紧闭的容颜,而内心忏悔。
本来以为还要守着漫长而不知尽头时间,等待着她的苏醒,却没有想到她居然醒的这么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起了作用,还真的就只是自己正好赶上一个恰巧。
在今天,在这一个时刻,在这一个点,她真的醒过来了。
北承彦黑色的瞳孔里带着惊慌失措,却有一些害怕,望着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杜尔芙,他嘴巴动了动,却又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害怕,害怕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个幻梦,害怕他如果只要踏出一步,这个梦,就会如同幻境一样,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可是他只是愣了一下,却是一下子猛然回过神来,大跨步走过去,撑在床边上,看着杜尔芙。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她的面颊,感受到手下温热的触感,他竟然有一瞬间想流泪。
可是这样的感性,却是被他压抑在了心里,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出现。
“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他低声说着,看着杜尔芙,伸手轻轻地把她扶起来,背靠在床头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许久未曾睁眼看过阳光,这样突然第一次睁开眼睛,竟然是一瞬间不适应。光线折射进他的眼睛里,让他不时的眯眯眼睛,只看到了身前站着个黑影,恍惚之间带着些许的熟悉。
只是一个愣神,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许久未见雪就会将她拥入怀抱,一时之间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是觉得这么暖人心扉。渐渐的适应过来,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的影子,一抬头就把他的样子收入了眼里。
“你瘦了。”她嘴角含笑,看着自己的丈夫,眼里的光芒带着些许的闪烁,那是因为眼泪,在她的眼里酝酿。
只是这话一说出口,就感觉到喉咙那里满是酸涩,她想要起身,想要去抱住他,可是只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
三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每日只有北承彦帮她轻轻地按摩,以至于她的肌肉不要僵化。可是虽然是这样子,却还是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她现在想要站起来都有点困难。
北承彦确实一下子明白过来,上前几步,伸手环抱住她。只是几秒就感觉到了胸口前的润湿,他一个愣神,等他反应过来时,却是已经抚上了她的后脑勺。
把她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怀里,嘴角的弧度绷得紧紧的,三年,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现在终于等到这么一天,等到能拥有一个,带着血肉的她。
“你知不知道三年我等你多久?当初你怎么就那么傻,非要自己一个人跑过来给我什么惊喜吗?你就不能让我去接你,让人去接你?”
北承彦低声说着,伸手紧紧的抱住她,轻轻的抿着唇角,眼中压抑了太多的情绪,没有发泄出来。等这一天自己等了太久太久,他知道刚刚见,自己这样说他可能不太好,可是他没有办法。
这三年,他的心中压抑了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可是想想容易,做起来难,自己只能对昏迷中的她倾诉,其他的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知道,对不起……”杜尔芙干涩的嗓子低声说着,眼里的光芒看起来极为的黯然。
她自己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当初也并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从中搅局,闹成现在这样子的地步。楚妍妍,当初要是不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成为现在这样子?
她这样的想着,心中带着恨,却又无处发泄,只能化为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别哭了,当年的事情我们早就已经解决好了。”低声说着,轻轻的拍着杜尔芙的肩膀,“你昏睡了三年,三年之前,借助你给我的东西,我让她付出了代价。”
他抿了抿唇,笑容微冷,“楚妍妍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应该说从当年,从你出事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这样的结局。”
说着,杜尔芙一个愣神,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的疑惑。
“那我所听到的,就不是梦了是吗?”她低声说着,眼里带着几分的犹豫不决和张皇失措,看着北承彦,眼中的光芒看起来带着很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