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君子游就把自己当作了缙王府的人,一口一个王爷叫得亲切,不只是外面不知情况的民众,就连王府的亲卫丫鬟们也都把他当成了小主子,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萧北城也惦记着他的哮症,生怕那晚他不知死活在外受了凉,会因此一病不起,特拉下脸来向皇上求了御医到府里为他诊脉,送了他一件雪狐裘不说,还调了几个懂事的小厮去照顾他。
似君子游这般脾气的人,就是缙王亲自伺候也能从鸡蛋里挑出几块骨头,成天对着那些个家仆唉声叹气的,瞧见萧北城从旁经过,还得故意大声发着牢骚。
“哎呀,缙王府的待遇好是好,可王爷怎么派了你们几个来伺候我,这要是来几位貌美的美人,晚上连被窝都有人暖了。”
他的话一向能气死人,萧北城冷脸质问,“是没把你侍奉好怎么着?挑三拣四,有的用就不错了。再者你写了那些破书,对女子还会有兴趣?”
“这王爷就不懂了不是?男美人和女美人都是美人,不论男女,只要是美人我都爱,若真说偏爱了哪者,便是王爷这种生的俊俏,性子忽冷忽热,又待我不薄的大美人儿了。”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不知该气该喜。
不过自从得知君子游天生患有哮症,御医为他诊病过后也说他病的厉害,尤其是换季的时节尤为严重,心疼着他的萧北城也是有求必应,为堵上他的嘴,不让他在说些乱七八糟的骚话惹人误会,便带他去了花街散心。
因着绮凰姑娘的案子迟迟没有结果,甭管是富家公子还是平头百姓,为避嫌都安生了几日,烟花巷的生意明显冷清许多,琅华阁更是门可罗雀。
可君子游脑门儿一热,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竟然直奔琅华阁便去了,沈祠还想拦人,却见萧北城朝他摇了摇头。
“没弄清他来此的用意之前不必着急,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琅华阁正堂里不见一位宾客,台上唱曲儿的姑娘没精打采的靠在一边,弹琴的吹笛的抱琵琶的也都垂头丧气,还是见了君子游进门,鸨儿娘拍手招呼着各位赶紧打起精神迎客,才稍稍回神。
“这位公子真是生的好生英俊,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快,里边情啊……嗳呀!这不是缙王爷嘛,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快快请进。姑娘们快出来接客啦~”
“且慢,我都不着急呢,嬷嬷急什么,各位先各忙各的,给我和王爷上壶龙井就成。”
“嗳!老身这就去办。”
看着鸨儿娘风风火火的走了,君子游寻了角落里的僻静地儿坐了下来,还招呼着萧北城一起。
到了花楼不寻欢的贵客不多见,况且又是缙王这等尊贵的身份,鸨儿娘自是要亲自作陪的。
“不知二位贵客今日前来,是想翻哪位姑娘的牌子啊?”
君子游朝人抛了个媚眼,一副不要脸的死出,“绮凰姑娘……”
话一出口,鸨儿娘立刻变了脸色,吓得退了几步,好险跌坐在地,亏了有眼尖的姑娘扶住了她。
这姑娘倒是聪明伶俐,一看鸨儿娘失了神,赶紧出言替人解围,“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讲啊,绮凰姐姐遭遇不测,命案闹的惊天动地,庭审那日缙王也是出场了的,您可不能拿这事来寻我们开心呀。”
“姑娘误会了,你有所不知,那日在堂上指出罗玉堂嫌疑的人正是在下,我到此不为寻欢作乐,只想查出真相还绮凰姑娘一个公道。你们与她相处已久,自是清楚她的为人与近况,为了绮凰姑娘的清白,也为了琅华阁和你们自己的未来,还请你们仔细思索了我的问题再做回答。”
“可……顺天府已经派人来问了口供,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还要再从我们身上深查,奴家……实在是害怕。”
“姑娘不必害怕,正是因为那些当差的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怕惊扰了各位娇花,我才选择私下前来,也是不想给各位压力。我的问题不多,也不会单独询问你们每个人,就随性一点,只答我问的问题便好。首先,这里面哪位与绮凰姑娘的关系最亲近啊?”
姑娘们想也不想便指向了方才说话的这位穿着碧色衣衫的女子,问了她的芳名,才知是唤兰心。
“如此,各位便去忙自己的事吧,这里就留下兰心姑娘与嬷嬷便好。哦,对了沈祠,可否帮忙我把后场忙活的厨子喊来?”
鸨儿娘显得有些慌张,“这、这厨子就是做饭的下人,也不了解绮凰姑娘的事,找他来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