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烟拍了拍他微凉的手,轻叹道,“夜深了,东殿都已收拾妥当,好生歇息去吧。”
燕绥行礼告退,看向萧如烟的眼神中多了些敬意。
待人走后,茗薇撤下凉透了的牛乳,看了眼他的背影,问道,
“过几日就要为嫆小姐筹备宴会了,娘娘可还有其他的打算?”
似是恍过神儿般,萧如烟抬眸,“嫆儿是萧家的长女,更是星命皇后,若是本宫有意撮合,怕又要惹陛下猜忌了。”
“奴婢明白了。”茗薇将宴会名帖收好,低声道。
“那盛京城的贵女们,可就有得忙了。”
赴皇后之宴,那可是千载难逢出头的机会,京城众贵女们,莫不以此为跳板,觅得良婿。
只不过,却除了姜芷。
日出破晓,鸡还未打鸣,就听见门外传来姜瑾兴奋的声音。
翻了个身,姜芷缩了缩脖子,这天还是太冷。
“阿姊,宫里有宴会,名帖都下来了。”
举着烫金的帖子,姜瑾奉若至宝,捧在姜芷面前。
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可不是普通盛京贵女能去的,阿姊若是去了,定能一鸣惊人。
“就说我病了,去不了。”
锦被盖过额头,姜芷想要遮掩这恼人的声音,语气甚是不耐烦。
又在给自己偷懒找借口了,姜瑾撇着嘴,使出杀手锏。
“前几日皇后收燕绥为继子,这次宴会,他也会出席的。”
燕绥是五皇子的事情,他也知道。
没办法,姜芷最怕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所以,只得无奈将此事和盘托出。
猛地将锦被拉开,姜芷支棱起身子,还有些迷糊,“说过多少次了,要唤人家五皇子,没规矩。”
挠了挠头,姜瑾嘟囔着,“这不是习惯了嘛,他不在府上,都没有人跟我争阿姊了。”
虽然燕绥在姜府不过半月,可姜瑾对他却是真心实意。
男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姜芷嘴角微抽,拿过帖子,就将人赶了出去。
敢情没人跟他争,还过意不去了?
萧嫆的接风宴,皇后还真是挺看重这个侄女的啊。
但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她现在只想再睡个回笼觉。
不消半个时辰,姜母穿戴整齐、迈着碎步、动作优雅地、
把姜芷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日上三竿了,还睡呢,宴会都准备好了嘛?”苏锦绣声音虽柔,可语气却并不怎么妙。
被子被掀开,姜芷揉了揉眼,看向窗外,这天还没亮的好么。
母上大人的指令她可不敢违背,不情愿地挪出窝来,姜芷蔫声道,
“人家摆明了这场宴会的主角是萧家小姐,我去就是陪衬,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苏锦绣当即娥眉皱起,又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被邀请去的都是要入宫做女官的贵女们,你去了后,跟她们打好交道,不会吃亏的。”
何况不仅是盛京贵女,这宴会里也不泛名流雅士、权贵之子。
作为母亲,她总要为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想。
冷空气直往被窝里钻,姜芷也只能放弃这块阵营,认命地穿起衣裳来。
母亲的话自然有几分道理,可姜芷表示,她只想做一条咸鱼。
“快起来,娘带你去东市做几身衣裳,再添些首饰,对了,胭脂水粉还有嘛?”
姜母对女儿向来出手大方,不吝银钱。
莫说是几套衣服首饰了,就算姜芷看上盛京的哪家店铺,她也能买得起。
别问,问就是,家里有钱,任性。
苏家是雍州门阀,家底厚实,而姜家又是做大生意的。
因此,姜芷从小就是被泡在金银里长大的,就没缺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