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出事了。 许息没料到的是自己身边最信任的暗卫竟然是个内奸叛徒! 段奕山这人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竟然胆大到在她身边安插了个演员。 还是怪她太年轻,也可笑居然斗不过几个虚拟代码? 她混的黑市,总根据地楚州,前日下属偷渡货物竟被里应外合,今早从楚州刚得来消息说被一锅端了! 那藏的都是弩、矛、矟等禁品,昨日楚州的赌场被封治不说,楚州知县联合内部安插的眼线里应外合抓住了在场的部分主心骨,经过非人的打压逼供,他们拖着奄奄一息的身躯才招供出其余几个小据点,包括安府。 安府,彻底阴沟里翻船了。 许息如今左右不是人,这高昌已然无法再呆下去,可江湖偌大,又该何去何从? 一早,官府带了众侍卫闯入了安府。 府内上下不论男女老少皆被禁锢。 许息深知,已经走投无路,看来她已是釜底游鱼,私藏多数禁品的下场就是处死。 木书紧锁眉头,表情难看,头一次如此显露内心的焦躁,他快速收拾了少主几件衣衫,拿起包裹就要带着少主从后门逃生。 “木书,后门有侍卫把守,时间不多,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许息拉住他,面色凝重。 后院一批脚步声离的越来越近,声声如催命罗刹,木书简直愁红了眼,咬牙就是要动手强制带她走,“有什么事逃出去再说。” “冷静一点,我还不想这么快下黄泉。” 她也不想耽误时间,神色冰冻,尽量长话短说。 “我相信我们会平安无事,还有,你一定要保护好玉佩,记住我之前与你说过的话,你若真的想救我,就去拿回属于你的权势,堂堂正正的救我,记住一定要自称自己为段奕山!千万不要畏惧!” “....我不可能丢下你....我做不到...” 屋门被人狠狠踢开,涌进一批穿着统一的侍卫,提刀扣押。 “都别动,给我拿下!” 当许息被擒拿的那一刻,她的嘴被人狠狠堵住,尖锐的刀片蹭的她后颈磨出一道血。 深深烧熔他的眼睛。 木书被人扣押,他与少主被迫分开,猩红的眼底欲要翻起狂澜,他终于明白。 他需要势力,滔天势力!他渴望权势! 他要杀光所有碰了少主的人.... 杀了他们.... ......... 距安府贴上封条已经过了十天之久。 皇帝颁布了几条新制,其中包括废除了奴隶制。 顿时轰动全城。 安府上下皆被囚禁,不放过任何漏网之鱼,黑市的众头目被游街示众,隔日问斩,以示权威。 还有一件事,同样成为这几日以来人言口中的八卦,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传奇趣事。 在民间遗留的天之骄子被人冒名顶替坐享富贵十载余年,龙颜大怒,一声号下,压入天牢! 末雨绸绵,下了三天三夜,血洗了断头台。 宫中大变,几日后。 高台城墙之外,长街凉意正浓,只有远方一顶轿子,越行越远..... 段奕山淡眸而望,转身离开。 这样便也是最好的结果。 奶娘带着她照顾了十多年的痴儿富贵,就此隐居山林,再没有音讯...... ....... 偌大的宫殿,寂静的让人麻木。 木书恢复了身份,自此成为段世婴。 然而,他自此便也颓废的一蹶不振,每日失魂落魄,整个人已是千疮百孔。 短短十天,将他摧残如此。 许息死了...... 被活活用酷刑折磨死的。 地牢十分昏暗,干涸的血味浓烈,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因常年不见天日空气十分浑浊,几缕残阳透过洞眼照进也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充斥着着压抑。 镣铐和链索高挂在土牢的墙上,生了锈。 往里走,最右边的一间牢笼内,一副脚镣的铁圈周围全是浓血,可见当时的非人折磨。 当段世婴满心欢喜来寻她,想告诉她往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想紧紧搂着她埋在她怀里。 然而,换来的却是一躯冰凉彻骨的尸体。 痛!痛!他痛到了极致! 心脏几乎是支离破碎,以至于疯了般屠杀光了所有审讯侍卫! 昏暗潮湿的地下,传出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 待一切尘埃落定,他搂着怀里毫无生气的女子,轻轻解开她的脚铐,柔声细语怕是打扰她浅眠,眷恋的目光片刻不移,段世婴浅笑,脸上沾染的血渍图添妖气,恍然间竟翩若惊鸿。 自那之后,段世婴一夜之间转变的冰冷可怖,仿佛与他对视一眼,就如深陷寒冰地窖,让人瑟缩。 寒风从门的缝隙里吹近来,吹起落地纱幔,飘荡在半空中。 殿内夹杂着酸臭糜烂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寝殿,让人恐惧莫名。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点点烛火,段世婴搂着许息的尸体唱着她最喜欢听的歌儿,一如既往的伺候着她,替她擦拭身上的血渍及淤泥。 眼底柔情万种,如脉脉春风,深邃的触不可及。 “.....天又黑了,你都睡了这么久了,醒醒罢。” “少主,你冷吗,我叫人煮点姜汤来罢。” “.....少主...你为何不说话...可是又想听我唱小曲儿....” “....你要的我都给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为何要骗我....口口声声说不离开我不伤害我...” ....... 我害怕... 求求你别留下我一人.....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痛吗? 空荡的四周,没人回应..... 也再不会有人回应。 ... “...嘶.....” 许息大口喘着粗气,死前遗留遍体鳞伤的疼痛感瞬间消逝。 她微颤颤的抬起眸子,瞳孔收缩,浑身软乏无力,她有点脱水,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她在确认自己身处何地。 许息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力气小的可怜,整个人发虚,右手搭在电脑桌前,将自己撑起,水杯里还残留着放了多天的冷咖啡,手机躺在一侧,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十二。 周围一切家居都是如此的熟悉。 心脏猛的剧烈一跳。 许息迅速四下摸索,找了个充电器,接上插座,手机开始蓄电,自动无视上百个未接电话,看了眼时间,距离消失至今过了7天。 她心有余悸,突然想起什么,朝电脑光驱探去。 光盘正安静的躺在光驱上,只是上面裂了一个口子。 不知什么原因,她总觉得浑身寒意渐起。 明明是六月酷暑,仿佛置身冰窟。 ....... 天空灰蒙蒙的染了层雾,像要暴雨即至。 自从回归现实已经过了九天,生活进入了正轨。 她准备搬家了,所以来收拾行李,屋内黑的混沌一片。 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浓浓的煤焦味。 她试着开灯,或许是电闸出了问题,所有的开关键都失了灵,客厅的氛围很压抑,像是被阴郁黑气紧紧缠绕。 妈的....真是晦气...... 许息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瞬间照亮一片。 提着步子朝卧室走去。 空荡的客厅只有时钟转动的声音。 恐怖的气氛再次席卷而来.... 周一早高峰。 新闻联播台播放着一则新闻。 南市地区昨日夜里发生一件离奇事件,澜庭小区一间无人居住的201栋小别墅于凌晨被人发现正在自燃。经过救助人员及时灭火,发现这是间无人房。家居设备齐全,卧室里都是女人的生活用品,不过,唯一让人不解的是,相框里的每张照片有共同特点———人脸高糊。待警方介入调查,看监控后发现,确认这就是间没有任何人居住过的房子,那这些生活用品到底是怎么来的?这无人居住的房子又是如何自燃的,就成了未解的谜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