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流萬对于伏黑甚尔所说的话表以了万分的期待,但显然对方只是单纯的口嗨,并没把这当回事——白瞎了她等了大半个月,最后也没见他再来尝试哪怕一次。
一开始的钻研精神跑哪去了?!
真要这么说起来,她就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合格的乙方!
但再怎么遗憾,生活总要继续。
流萬依然是每天两点一线保持着平淡而无聊的生活,最大的事估计也就是处理处理校内不同社团间的矛盾了。
按理学校是个极易产生咒灵并让妖汇聚的地方,但意外的,廉直女子学校似乎并不受这些非人生物的影响。
除了有犬饲照这个称职的清理者在定时处理外,这坐女校能保持安逸很大概率也是和星浆体有些关系。
而说到星浆体就不得不谈一谈天元。
作为维持咒术高专外部结界和结界术运转的存在,天元对于祓除任务的进行以及各校防护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然而,尽管天元自身有着“不死”的术式,但“不死”并不等于“不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死”的术式会堆积作用在天元的身上,让其完成进一步的进化,也就是成为一种更高次元的存在,到那时,很有可能就会对人类造成危害。
因此,为了有效阻止这种“进化”的发生,每到一个时间节点,天元就必须用更换身体的方式来重置自身的□□信息,而“星浆体”便是对符合更换条件之人的称呼。
关于这件事,咒术高专内从未有人和她提起过,流萬会知道也完全是因为八木沢的缘故。
天元的500年期限即将临近,咒术界自然是早早为其找好了能够匹配的星浆体,而这一次的便是个与流萬同岁的女孩——目前就读于这所由八木沢出资的廉直女子学校内。
八木沢并不想蹚咒术界高层的那趟子浑水,但奈何地位与家族背景摆在那儿,有些事该知道的还是必须得知道,参与到其中也就在所难免——毕竟谁都不希望看到人类的安危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威胁着。
当然,流萬对此一直持一个不置可否的态度,相比于“危害到人类”,她反而对所谓的“成为更高次元的存在”要来得更好奇些。
更高的次元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常人无法触碰到那个界限,所以才会使得这个词的定义显得过于模糊,对他们来说也许八百万神灵都可以算是更高次元的存在。
可这显然不符合流萬心里的定位,在她看来更高次元约莫就是类似于带给她这身奇怪体质的东西,一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并非产生于人的希望或恐惧的存在。
如果天元真的能够到达那个高度,事情就有点儿意思了!
也不知道到时双方会是哪个更强些?他们会不会互相吞噬,尝试着把对方干掉什么的……
要真是这样,岂不是极好?!
流萬在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犬饲照已经在校内巡逻了一圈回来了,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自家主人在一堆文件里托着腮发呆。
“您需要我帮忙吗?”
“我全做完了,这点量不算什么。”流萬依旧单手托着腮帮子,只是偏了偏脑袋看向犬饲,问道:“你今天结束得还挺快?”
“只看到一些成型没多久的妖,明明我离开了有段时间,可学校里好像干净过了头。”
“大概是咒术师做的,天内理子又来学校了。”
“那个星浆体……”
“犬饲,要叫天内。”流萬打断她,“在没被同化前,她依然是个独立的个体。”
对于她所强调的这种礼仪观念,犬饲照是从来没怎么放在心上过的。
大概是因为本质为妖的缘故,她并不像人类那么在意人伦道德。因此,除了自己全心侍奉的主人外,其他人犬饲照就从来没什么耐心去考虑那么多,现有的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为了不让八木沢在别人那儿落下话柄。
说来说去,她就是一只暴躁的犬科,但既然八木沢流萬提出了要求,她当然会乖乖照做。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提出自己的疑问。
“听岳藏大人之前的意思,这位天内小姐对于咒术界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就这么任她随意外出真的没问题吗?”对于需要自家主人在这事上操心,犬饲照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可作为被吩咐的当事人,流萬却显得极其无所谓,“她的行踪被保护地很好,除了主要人员外没几个知道她在这里。而且……”她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书包,“虽然人在这所学校里就意味着八木沢要对她的安全负责,可主要的工作还是会由咒术高专那边出面解决,不需要我们操心太多。”
见犬饲照还是那副有所顾虑的样子,流萬忍不住叹了口气,“外出的机会对于天内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来学校读书不过只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阿照,排除星浆体这个特殊身份,天内只是个普通的、没有能力的初中二年级女生而已。她这个年纪、这样的情况正需要朋友,否则多孤单呀!”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出了学生会办公室,今天各项工作都结束得早,流萬也就难得碰上其他学生回家的时间。
理所当然的,她在走廊里收获了一堆行注目礼和问候。
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就像个行走的吉祥物一样。
这个buff要是放在一个社恐身上估计会更遭罪!
即便对这种现象已经习以为常,流萬还是难免无语,便加快了步伐往学校大门赶去。
而后,远远就看到穿着一身女仆装的黑井美里守在那儿。
遇到了熟人,流萬的脚步也不得不放慢下来,扬手朝这位侍奉天内理子的看护人打了声招呼。
“八木沢小姐。”对方朝她躬了躬身子,“好久不见。大小姐受您照顾了。”
流萬闻言摆了摆手,“我没做什么,融入学校、跟上学业这些都是天内自己在努力。她最近还好吗?”
“当然!在学校的1年多时间对于大小姐来说是最快乐的了!”黑井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伤感起来,“要是能让她享受完初中3年就好了。”
“就是明年吗?” 流萬愣了愣,暗自估算了下时间就明白了黑井话里的意思。
“……是的,来年春天。”
也就是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天内理子就要面临被同化的结局。
这对于一个14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过于残酷。”
流萬给予了如此的评价,而这份残酷也使得本身很长的几个月一下子变得极为短暂。
流萬并不清楚天内理子本人是如何看待越来越近的期限的,反正随着时间的临近,她在这事上投掷的精力在跟着变得越来越多。
以至于,学校内一出现异常她便立马察觉出来。
流萬对于咒力的探查并不像五条悟那样敏感,但对于人类负面情感的感知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敏锐得多。
多数被杀害的人在死后会受死前怨恨或不甘的情绪影响选择滞留在凶手周围,被害者的怨魂聚集越多,凶手身上所带的负面情绪也就越明显。
如果被害者是被咒杀的,那这种气息就会更加诡异而厚重。
流萬甚至都不用特意去仔细感受,那两股恶心的情绪堆积体就已经刺得她直犯恶心。
学校里进了诅咒师!
她根本没有多想,就请了个假快步走出教室,朝天内理子所在的位置赶去。
流萬尚且摸不清状况,但直觉告诉她这两个诅咒师很大概率是冲着天内来的。
在这种特殊时期,冒出一两个想要妨碍同化的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