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回归,终究是喜事,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大唐天子平定四大门阀叛乱,十二世家的家主结伴到京城表忠心,标志着十七年开始的动荡在这一刻画了个句号。可是这个普天同庆的时刻,对于楚王武赟麟来说却是噩梦来袭。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楚王武赟麟和妖僧阿尔巴对饮,很显然吧这两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貌似普天同庆的日子,可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吹响了死亡的号角,这就让点点雨滴显得那么无趣。
妖僧阿尔巴给楚王武赟麟斟酒后轻声地说道:“王爷,要不跟随我会西域吧,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不去,那也不去。”
楚王武赟麟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他十分苦涩地说道:“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本王造反,只要是本王不交出兵权,不回京,那个黄口小儿能奈我何?”
哎,妖僧阿尔巴没有说话,既然这个楚王殿下还抱有幻想,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他的心里评价却只有两个字:弱智。
武赟麟这个老奸巨猾的老江湖还能看不出来对方不屑的深情,他淡淡地说道:“本王坐镇武州,手中还有五万虎贲军,另外原本驻扎武州的十万大军是归属南宫阀统领,现在南宫阀已经被团灭,只要是孤王从南宫羽天手中夺回这十万军队的控制权,依旧有和朝廷抗衡的本钱。”
提起南宫阀的那十万军队,就让妖僧阿尔巴恼火,很早他就建议武赟麟拿下这支军队,可是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始终都不同意,很显然武赟麟对于四大门阀的叛乱是抱有幻想的,说白了这个家伙的谋反是建立在四大门阀反叛成功的基础上,也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武赟麟不是不想占有这支军队,是不想得罪南宫阀,更加不想得罪四大门阀。在他看来,无论武重楼多么厉害,都不可能斗得过四大门阀,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惨败。而自己正好最后收拾残局,废掉这个少年天子,自己即位。
当年,武赟麟就觉得自己比先帝更应该当皇帝,现在更是如此,武重楼就是一个黄口小儿,只不过是仗着祖宗庇佑,最终成为天宗师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自己也是皇室贵胄,也是天宗师,还是武重楼的亲叔叔。凭什么,武重楼可当皇帝,而自己就不可以呢?在武赟麟看来,不管是自己那个死去的兄长,还是这个自以为是的侄子都犯下了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急于废除士族特权,铲除门阀世家。要知道门阀世家是大唐的根基,岂能不灭亡。皇兄那么愚蠢最终惨死,看样子这个侄子更愚蠢,会被四大门阀吞没。
千算万算不如不算,武赟麟没有想到四大门阀如此不堪一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灰飞烟灭。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早就就对南宫羽天下手了,不过这也不算晚。
妖僧阿尔巴心里面不认可武赟麟,可还是想赌一把,于是就说道:“王爷,你有什么主意?”
“合江王武崇虎掌握龙骧军,另外他只要是整合了合州的十万兵马,江州的十万兵马,绝对可以和朝廷抗衡。别看这个家伙表面上对武重楼忠心耿耿,实际上早就有反叛之心,只不过时机不成熟而已。说服这个小子谋反并不难,无外乎是谁当皇帝的问题。”
楚王武赟麟说的很轻松,好像这样说几句,武崇虎就会直接公开反叛似的。这点,妖僧阿尔巴可不认可,他放下酒杯后淡淡地说道:“合江王的军队比你多,年富力强,野心也应该更大,即便是他谋反了,又怎么会把皇危拱手相让给你呢?如果辛辛苦苦忙碌一场,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相信王爷这不是你的初衷吧。”
谋反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有发言权,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很显然合江王武崇虎如果想谋反的话,拿下合州,江州的二十万兵马后,就足足有二十五万大军,凭什么听楚王武赟麟的呢?
武赟麟笑了,他指着妖僧阿尔巴说道:“权利游戏不是那样玩的,武崇虎最终是要走上造反之路,他不反,武重楼也会逼他造反的。最终谁拿下江州,合州的兵马还不一定,只要是我们做好谋划,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愿闻其详。”
妖僧阿尔巴内心深处也是希望武赟麟能够谋叛成功,那样的话,对自己的承诺才能够兑现,要不然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看的着,摸不到。
楚王武赟麟亲自给妖僧阿尔巴斟酒后说道:“四大门阀是被歼灭了不假,可是军队的所有权依旧没有变。武州的南宫羽天,江州的慕容剑,合州的上官吹雪,崇州的宇文玥并不会一定被朝廷收买,继续为大唐效力,可是他们又无力造反,只要是我们分别拉拢,各个击破就好,当然了这其中还要仰仗大师的援手。”
“贫僧义不容辞,只要是王爷能够用得着的地方,贫僧一定会尽力而为。”
已经上了这个战车,如果战车不跨掉的话,妖僧阿尔巴是不会轻易下车的,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在车上,如果成功,将来会得到比想象的还要多。如果时局不利,随时可以下车,但是绝对没有必要提前下车。
“武州,好解决,我决定和南宫羽天联姻,把小女伊红许给南宫羽天,这样我们两个就是翁婿关系了。况且南宫阀被团灭,这种灭族之仇,南宫羽天不会不报的。”
“王爷,不是听说郡主已经被天子加封为公主,要下嫁给雷家小少爷么?怎么你又要许配给南宫羽天。”
说实话,妖僧阿尔巴对南宫羽天十分的不齿,这个家伙不仅贪财好色,残暴不仁,而且还修炼一种邪功,每年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花季少女。
要不是碍于南宫羽天的身份,妖僧阿尔巴早就替天行道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够有婚姻,我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武重楼这个黄口小儿做主了。”
武赟麟始终是一个野心家,虽然视女儿为掌中宝,可始终都是自己手中攫取权利的工具,他可以给女儿武伊红任何东西,唯独不会给自由婚姻,不会给幸福。
其实,要不是雷家小少爷雷俊戟有重要任务的话,半年前就应该迎娶武伊红了,结果拖延到了现在,当然这里面也有武赟麟故意拖延的成分。
本来婚配的时间,应该是男方的家长做主的,可是很显然女方家身份高贵,是楚王武赟麟,再加上是天子赐婚,这种情况下雷洛天就不能轻易决定儿子的婚期,只能把这个权利交给楚王武赟麟,要不然早结婚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在这一刻,妖僧阿尔巴明白了,武赟麟并不是什么一代雄主,而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这样的人值得自己追随么?哎,还是当作合作伙伴,或者垫脚石比较好。
妖僧阿尔巴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之人,一直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有智商,有谋略,有文采,有功夫,这样的人视梦想为生命,可以为了梦想做任何时期,也可以反过来。
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妖僧阿尔巴和云舒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而且也代表男人之美的两个方面。只可惜,这两个绝世而立的美男子,到了这一刻还没有相遇。
武伊红原本是想给父王去斟酒,可是没有想到听到了让自己伤心欲绝的话,这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父王么?她不知道为什么父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何去何从。
遵从本心,还是遵从父命,武伊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大美女悄无声息地走了。
楚王武赟麟并不主动女儿武伊红过来了,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就好多了,一扫心头的阴霾,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态势,想要挥斥方遒,睥睨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