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祝母近来已经待他很是和善,两人相处也称得上融洽,可这还是第一次谈起他的“身份”问题。
实际上,他和祝均安的相处模式,让他一度很困扰。他自然是恨不得原地结婚然后恩恩爱爱,可祝均安的态度,却让他始终不敢造次。
她没有拒绝他的靠近,但也让他不敢更靠近。
而祝均安,在被鲁雅清问到跟顾颀的进度时,同样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其实一切都很好。
顾颀无可指摘,她万事顺遂,可要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怎样怎样,那还真没有。
硬要说的话,两人现在更像是一对曾经割袍断义,后来又冰释前嫌的朋友,相处中透着关怀与温情。
就是差了些火候。
而她,是没有什么动力去添那一把火的,觉得就这样也不错。至于顾颀怎么想,她不知道,但如果他想要更进一步,她应该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鲁雅清听下来,作出总结陈词:“你心里那间着过大火的老房子,现在大概就剩点儿火星子了。就看那位曾经的消防员有没有本事再当一回纵火犯了。”
祝均安听了哈哈大笑,不过笑过之后想了想,又深以为然。
对于顾颀要留在芜市过年,祝均安不置可否。
她其实不是太希望顾颀因为她而过于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轨迹,因为她认为这不是一种健康的关系该有的状态。
可已经劝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他一直阳奉阴违,祝均安也渐渐不想多说什么了。
至于留下过年,他说他已经和两边的父母都说好了,那她还怎么反对?
于是,这个年,顾颀就在祝家过了,倒还真有点儿上门女婿的意味。
祝均宁因为学业紧张,没有回家,顾颀便替代了他的位置,仍是一家六口,其乐融融。
年夜饭上举杯的时候,祝母感叹,她现在最迫切的愿望,就是程远航能尽快找到另一半。
程远航闻言,笑着表示他已经在努力了,姿态相当松弛。
顾颀则在一边,又不由琢磨起那个他时不时就会翻出来琢磨琢磨的问题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祝均安。
至少在这段时间跟他算得上频繁的交往中,他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不良情绪。
如果不是真的放下,那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位便宜大舅哥,是个狼人。
不过无论如何,说到底,他得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主动退出,他怕是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顾颀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底的酸意,十分诚恳地敬了程远航一杯。
过完春节,天气渐渐转暖,人好像也慢慢活跃起来。
祝均安有“猫冬”的习惯,天气一冷,她就只想窝在家里,平时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大多数是在家里待着,陪陪父母陪陪女儿,当然这个冬天的尾巴上,还多了个顾颀。
随着春意愈浓,她的约会渐渐多起来。
芜市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除了四年的大学时光之外,她所有的时间都是生活在这里了,亲朋好友自然特别多。
最初毕业之后刚回到芜市的时候,她怀着孕,情绪也有异,社交便断了差不多两年时间。
后来自己渐渐走出来,虽然那时候孩子还小,但家里人为了让她能更快恢复,都非常鼓励她出去玩。
再后来,好儿大了,她就经常带着女儿一起跟朋友聚会。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的好好在一群叔叔阿姨里可是很吃得开的。
不过女儿是可以带,可这突然多出来的、如影随形的女儿爸爸,就不好带了。
她的朋友们自然知道好好是有个爸爸的,祝均安虽然几乎从没提过他,可是能让她未婚生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是以,大家对这个话题也一直讳莫如深。
两个人如今的关系不尴不尬,远远不到能带他见朋友的程度,至少祝均安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相比于之前一个来月几乎没有阻止过他的跟随来说,开春之后,祝均安便三不五时地告诉他她有约,让他不用再接送她了。
顾颀则是见这一段时间过去,两人不仅没有进展,祝均安还隐隐有厌烦他的趋势,心下开始有些慌了。
可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更加殷勤。
而这种殷勤对本来就觉得他不该把全部心神都用在自己身上的祝均安来说,却渐渐让她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他是一个掌控数家上市公司的集团的实际控制人,这几个月来却完全置公司于不顾,这样真的是可以的吗?
不仅如此,还完全不着家,甚至连年都不回去过。
这让他的下属、他的家人怎么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