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旱灾,无雨无水庄稼是颗粒未收,平遥张善仁自家囤粮百万石,救数千人过此年,无一人死亡。人称此为张仙人,还为他建起了庙宇祠堂供人供奉。十年旱灾一过,还没完,一年后竟是百年不曾有的巨大水涝接踵而来,大片大片的土地房屋被淹,村镇一大半的人都流离失所,夜幕降临也只能在大街小巷中休息。这家屋良田都被冲刷了个干净,也没有能让这么大数量的难民得到有效安置的良策和地方,偷盗抢劫之案事频频发生。
可这次张善仁没了那老乞丐的提醒哪再去囤那么多的粮食?剩余的粮食养活自己府上的人也已经是捉襟见肘。
但众人都还期望着张善仁继续开仓放粮,有不少人每天就守在张府外等着能领到填肚子的米汤。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食不果腹,家破人亡,张善仁心里也不好受,想把剩下多的粮食给大家一起分了,但遭到了妻女的阻止,他们这一大家子还要吃饭呢,就算是朝廷的赈灾粮迟迟不来,张府说是有些家底但也没这个本事再来做一次救世主啊。
这个时候就有人传啊,说张善人是故意的,就是他自己行巫术下降头,就是为了把你们这边都迫害了云云的,本就是些站不住脚的言论,活生生被演绎成了一场大戏,还真把不少人骗了进去。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对啊对啊,张大善人多好一人呐!”
“好人?我看你是眼瞎了!你觉得这大善人放着好好的商行不做了,转行去做米行是为了什么?米行有商行好赚钱?”
众人默然。
“咱们再好好想想,我们这个镇子缺粮食吗?十年旱灾的时候你们可都只能去张家米行买米吧?”干瘦的男子越说越激动,是直接跳上了石台上一脚踢掉了脚边的砖头,越发狠厉地对台下的人讲:“十年旱灾啊,整整十年啊,张善人得捞了有多少钱?你们再看他现在,别说是接济咱们了,连是门都紧锁着!他没钱?没粮?他能没钱没粮吗?不算这几年赚咱们的,他原本就是个大财主,钱能少?吃食能不宽裕?你们自己看看身边的人,看看,都看看啊,你们再看看我,哪个不是面黄肌瘦的啊!你们再想想今早见的张家媳妇,哪个不是细皮嫩肉膘肥体壮的,啊?我看这地主老财他就是一小人!根本是一点善心都没有的!还乐得看着我们一个个死掉!老话说得好啊,只有到危难时刻才能真正看出这个人的本性如何!你们看看他,现在是钱也有了,名气也大了,可就不管我们了嘛!咱们的死活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啊!”
台下的人被他说得神情愤然,开始有不少人愿意附和他了,抄起身边干农活的家伙什儿就要冲到张府那儿去闹腾,撕破伪善人的嘴脸为大家解恨。
但却被台上煽动气氛的男人阻止道“他不是说他没钱没粮吗?他不是喜欢说谎吗?咱们要是随他的意,现在去大闹一场,他正好有理由离开这地界,带着钱粮和娇娘跑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要我说,当然是去衙门那里告发他!让朝廷为咱们主持正义!”
那乡里的衙门听诉民怨了之后啊,这地方的官员呢,虽然知道这事情以张善人多年表现出来的品行来说是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儿的。但是为了自己的一个官职,为了自己的生计,这个政绩来说,能有个白来的替罪羔羊也还挺不错的。
说因为这个旱涝啊,这小地方已经是拖欠了几十年没有上供交税了,再这么下去只能干等朝廷的救助,可这救命粮是迟迟下不来,就算是王上知道后当即批下来了,但这来的路上给各地的官员乡绅分一分也不会剩下太多。更何况这掉下来的替罪羊还是个大肥羊,只要是能撑过这一段时间情况总归能慢慢变好的,不然等这些人都变成难民,这几十亩田地都变成了荒地,他这父母官还有什么可当的?
不仅是官职报废,还要被冠上做事无能的名头今后可别想再在官场上混了。不如是把这大肥羊上报给朝廷,就算这从大肥羊身上缴下来的肥肉实在是不能撑过这次的水涝,但也能给自己能邀个功,记上一笔好的,总归能保全自己不是?
这么无耻地想着,直接就是那么就把张善人给推出去了,说啊就是他干的,他是个妖人如何如何的啊,还怕上头不相信,自己添油加醋言之凿凿,把前头积累下的大案小案是一并把屎盆子扣在张善仁的头上,就这么胡乱的写都快直接把这人说成是个妖了。当时朝廷的呢也是昏庸无能的,居然就轻信这个话,之后竟是官官相护,连上头都给他下了批文:世间竟有如此以善存恶之人,把他招过来,抄家治罪!
现是可以连接上朱义那个奇怪的梦了,两个打扮清雅公子模样的小哥站立在房顶之上,看着身下发生的事件像是在观看评论一出戏剧。
“你说张大善人做的都是错的吗?”曾被朱义附身的男子回来之后首先开口问道。
“这怎么说呢?是吧,命中皆有定数,我们所做的啊,不过就是把这定数放大罢了。没想到啊,没想成它就这么,害,这谁能想到呢?你说是不是?咱们也别关心这个了,好吧,我们就收了他的元寿咱们就可以上去了,能复命就行,真的别想太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