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铜器相交的脆响,手腕一麻,手上的长剑便飞了出去。看着停在咽喉前的剑尖,默默垂下眼,又输了…… 那尔迈的光头在阳光下宛如一百瓦的电灯泡,他张了张嘴,又徒劳的闭上。 “够了!”坦朵雅抓住我的手腕,明艳动人的脸上却满是怒意,“你还要不要命啊!医师说了你要静养!才好没多久你就拼命学这些干什么?” 甩开她的手,心下黯然。学这些做什么?当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如果当初我能更强大,尼姆拉特也不至于…… 指尖拂过颈间,冰冷的宝石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魔力,就如同它曾经的主人,那个拥有墨玉般眼眸的人。 努力用有些颤抖的手指拾起长剑,我已经失去一个在意的人,不想再品尝失去第二个的滋味!所以我一定要变强! 掩去眼中的疲惫,抬首对那尔迈道:“再来!” 见我不理她,纤细的手指一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剑砸到那尔迈身上。 “那尔迈,她疯了你也陪着疯?”纤细白皙的手指着那颗光溜溜的脑门用力一戳,吼道:“你看看,她手都抖得握不住剑了!” 光头羞涩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半响才灿灿道:“我……我没注意。” “你!”坦朵雅瞪大了眼,还想说什么,我反手拽住她的手腕,不好意思的对那尔迈笑了笑。 “坦朵雅,是我逼着他和我对练的,你就不要再骂他了。”歉意的对那尔迈点点头,我拽着她慢慢往回走。 走在布满石子的小径,风吹过发丝,带来缕缕花果的香甜,毒辣的阳光被棕榈树叶遮遮挡挡,余下一片光影斑驳。 转了个弯,见那尔迈已经看不见我们,我才慢慢停了下来。 “坦朵雅,到底查怎么样了?”我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娜普泰拉……”微微叹了口气,她满是歉意的看着我,犹豫半响才道:“……什么都没有,我派人到你给我的地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低下头,不想让坦朵雅看见我眼中闪动的寒光。背在身后的手一分分收紧,血液仿佛在身体里一点点倒流。 明明是烈日当空,身边一片鸟语花香,我却觉得寒气从身体一点点往外散发,冻得我僵四肢僵硬,可内心深处却有一族小小的火焰在愤怒的燃烧。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一把大火烧掉干干净净。 那个碧玉镯子的线索是这样,关于法雍绿洲的线索也是这样! 强迫自己努力从这堆破碎的拼图里整理出一丝头绪:从我们开始追查那只手镯,再到追到法雍绿洲去调查,一路的线索都非常及时的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到底有谁抢在了我们前面?这样的恰好和及时,是不是说明其中有奸细呢?如果有奸细,那我和尼姆拉特被下药迷晕的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已谋划好的?为了借助拉姆瑟斯的力量,作为交易我帮助他消灭努比特的流民,可是一切真的是凑巧?早不暴动晚不暴动,这么巧那时就遇到必须要歼灭的暴动?如果真的是巧合,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又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那个城里,恰好救了我一命?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从我和尼姆拉特被下药,到我去救他,像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我赶过去的时间。可是拖延时间做什么呢?难道是为了不让我赶上血祭?可是为什么?血祭上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见到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是不是有什么人不能被我撞见??? 到底是谁?那个躲在身后谋划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拉姆瑟斯的话犹言在耳,死不瞑目……我怎么舍得让尼姆拉特死不瞑目!? 我还记得那个孩子跳下深渊时那飘渺悲伤的笑容,那满目莹莹的碧绿。 尼姆拉特,那些让你受尽痛苦的人,你看着,我一定会一分分帮你讨回来! 抬头望向辽远的天空,碧蓝如洗的天空苍茫广阔,一切宛如从前。可是我知道,终究有什么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