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兴州(1 / 1)欲品秀色须漫步首页

这几日,季雨寒和慕容惜出庄都有秋分和萧峰陪同。这也为他们二人感情升温创造了机会。    季雨寒走在前方,不时回头望望他们二人,两人郎情妾意,眉目传情,眼里哪还有她和小惜的存在。  她与小惜就这样变成了天字第一号电灯泡在前方发光发热,左后跟着秋分,右后跟着萧峰。    季雨寒飞快的站到秋分后面,使坏的拍了拍她肩膀,奸笑道:“秋分,看哪呢?”  秋分吓了一跳,被撞破心事般赶紧转过身,却不料被地上的石块绊倒,重重的摔倒。  啊,对不起,季雨寒惊。  她本只想吓吓她而已……    秋分忍着疼,眉头蹙成了一团。季雨寒扶起她时,眼泪花已在眼眶里转了几圈。    萧峰立在身后一脸担忧,却又不好上前来。  “萧公子,麻烦你送秋分先回去,她脚扭伤了!”  “姑娘我没事!”秋分试着站起来,却再次跌了下去。  “季姑娘,庄主吩咐……。”要寸步不离,萧峰看着秋分满是心疼,却又犹豫着。  “放心吧!有小惜跟着我。”慕容惜前几日和萧峰切磋,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武术的确不错。  萧峰点点头,扶起秋分往回走去。    两人在街上闲逛着,不小心撞上一来人,是人妖许孜默。  “寒姐姐,是那天那个人耶!”慕容惜扯着她的袖子,兴奋地说道。  季雨寒与他交情不好,当下道了歉打算离开。    “季姑娘如此匆忙,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不成?”许孜默微眯了眼,话语中满是笑意。  “有事。”她睨了他一眼。  他倒也没在意,快速挡在她面前,微微一笑:“今日大哥壁画作成,季姑娘不去看看吗?”  许孜然,壁画画好了!    “什么壁画?”她假装不懂。  “几月前,季姑娘曾经去过碧云寺两次,这么快便忘了吗?”  “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我没兴趣!”等明天她自己去看,说罢便走。  许孜默在她身后轻笑,微微叹了口气:“大哥说,季姑娘聪慧过人,对壁画颜料研究颇深,可如今看来,大哥一片心思只怕是白费了!”  他所谓一片心思,大约是指许孜然筹集颜料款一事。  对了,几个月过去,许孜然怎么样了呢,他的壁画怎么样了呢?    风靖寒不让她与许孜然再来往,可她又想去看看壁画,反正有小惜在场,也不至于会有误会。    “小惜,走,我带你去看壁画!”  慕容惜看着许孜默,悄悄问她道:“寒姐姐,他是谁啊?”怎么似乎和寒姐姐很熟的样子。  “他姓任,名妖,人称墨鱼公子!”  慕容惜点点头:“好奇怪的名字!”  许孜默走在身后,听到后倒没多大反应,只是轻笑一声。    人妖骗她,许孜然的壁画根本就没画好。  咸阳的冬天很冷,为怕壁画颜料冻结,便等到二月份才开始动工,至今大部分主体已经完成,只有少数部位还未上色。  几人去时,许孜然正在洞窟里,对着一个和尚说着采办颜料的事宜。也许是防止颜料沾染衣物,今日的他,身着一身青衫,但依旧整洁似纤尘不染。  风靖寒的衣服青色的比较多,是用上等的丝绸绫罗织成,绣有精致的花纹,看上去十分华贵,而许孜然的衣物素雅极致,让她想起了白居易的那句‘江州司马青衫湿!’,青衫,是用于指代读书人的!    “雨寒!?”许孜然转回头来,满是诧异。  季雨寒笑:“孜然,好久不见!”  他尚未回答,只听得慕容惜更为惊诧的看着他:“寒姐姐,这个任公子好好看!”  额!  小惜,说话可要分场合呀!这么说一个男子好看,对女儿家名誉影响不好!虽然她也是在心里窥伺他的美色!  而且,什么时候,他成了任公子了!    大约是她刚刚误导了慕容惜,任公子的大哥,自然也姓任。  许孜然微微低头,略有些不自在,为着慕容惜毫不掩饰的话!  他曾是吟草阁的人,这种话定是听得多了去了,如今,怕是勾起不愉快的事了!  季雨寒狠狠扯了下慕容惜,无比郁闷的朝着许孜然笑笑:“孜然别介意,小惜不懂事,冒犯了公子!”  许孜然摇摇头,温和且善解人意。  季雨寒四处望望,整个石窟金碧辉煌,佛画遍布,画艺精湛!  金色,红色,蓝色,绿色,棕色,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她沿着石壁,慢慢走着,一幅幅的看过去,再也移不开眼睛,忆起数月前,许孜然在纸上为她讲解的每个人物,今日全都跃然壁上,竟是另一种感觉。  对了,她今日的目的是来看那吉祥天女的。  “孜然,那吉祥天女呢?”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许孜然愣,只微微垂了眼帘:“毗湿奴画好,石窟壁位不够,吉祥天女便不能画了!”  “啊?”她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正叹气道,许孜默却突然开口道。    “大哥辛苦多日,孜默今日带了茶来,还请季姑娘一同品尝!”  许孜然笑笑,转过头来:“也好。”    人妖不仅带来了茶,连杯子也是成套的,一共四个杯子,不多不少。  他不让许孜然帮忙,自己泡着茶,为几人端上茶来。    季雨寒接过那茶置于案上,碧绿清新的茶叶,红色的镶边。  “这是红袍?”她问出声来。  许孜默邪魅的笑了一下:“确是,自是不能与季姑娘的禅茶红袍相比!”  季雨寒半天没动。  许孜默见状轻笑道:“虽比不得季姑娘的禅茶雅致,却不苦无毒,请放心饮用。”  呃。  一旁的慕容惜拿过季雨寒那杯茶,在鼻尖轻轻一闻,笑道:“寒姐姐放心喝吧,没毒。”  季雨寒黑着脸,有些囧的看着慕容惜,许孜默的话分明是开玩笑,慕容惜却当真了。  “你怎么知道?”季雨寒扑哧一笑,为慕容惜的单纯。    “爹教过我天下数百种毒-药,万变不离其宗,有毒无毒我一试便知。”慕容惜自豪的说。  慕容大侠怕她女儿被欺负,悉心传授武艺,教她识别毒-药,却似乎漏了人心这一关。    她若再不喝,便是不给面子了。  季雨寒端起来轻轻喝了一口,的确很香。    对面的许孜然沉默的看向两人,没有说话。尔后低着头安静的喝茶。  季雨寒抬眼瞟着他微微上抚的衣袖,愣了愣。    那次她送他的手链,此刻正戴在他手腕上,而她自己那条,早让风靖寒收缴了去,此刻还不知躺在哪个垃圾堆呢。  许孜然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头来:“怎么了?”  季雨寒摇摇头,收回眼神,很不是滋味。  两人曾经约定,三年后一起去西夏看壁画,如今定是不可能了。    许孜默瞟了季雨寒一眼:“那日见季姑娘买了鸳鸯戏水锦囊,是要作什么呢?”  他连她买锦囊的事情也知道?  许孜默身在风尘,不会不知那锦囊代表的含义,出嫁的女子要为夫婿绣一个锦囊,预示两人将白头偕老。    许孜默这话,分明是说给许孜然听的。  许孜然抬起头来,脸色略有些苍白。  慕容惜抢先一步道:“寒姐姐要和我大师哥成亲了!”    沉默。    季雨寒没有抬头看,只是点点头,轻声道:“是的,我与风靖寒,要成亲了!”  她明白,她和风靖寒成亲后,见许孜然或其他男子的机会几乎没有。即便见了,只怕也会生疏。    当然她与许孜然见面本就不多。  灯谜会前,她赠他梅花诗,他送她梅花画。两人配合默契,过五关斩六将,夺得冠军。    拍卖会前,他误以为她戏弄他,生了气。  拍卖会时,他并未生气前来参加,他一曲刹那芳华惊动全场;季雨寒泡制禅茶时,他在过程中为她解围;她告诉他自己的才华横溢不过是多背了几本书而已,他却说花莫若解语,玉莫若生香,不是芳华,胜似芳华;他送了她一块玉。    出庄修画那日,他细心的将暖手的小壶递给她;他细致的将画抚平粘好;他向她耐心讲解佛教人物的故事;两人商讨颜料的事;一同构思吉祥天女的各个细节。  他看出了她心情不好,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她请他帮忙画一幅画,他说好。  两人约定三年后,一起去敦煌看壁画。  他曾经送玉给他,她送他手链还礼。    而如今,许孜然将手链随身携带。  而季雨寒,笑着告诉他:“是的,我与风靖寒,要成亲了。”    可这一次,许孜然并没有转开眼去,他很认真的看着她,依然温和又略有些失落的眼神,一动不动。    季雨寒三观正常,她会因为风靖寒救了林紫烟而吃醋,那风靖寒也会生气自己与别的男子来往。  所以,她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有些难受,也不敢看他的眼神,只环望着四周的壁画赞叹道:“壁画画的真好!”  “壁画完工在即,大哥可有什么打算呢?”许孜默似乎看出了二人的心境,只自若问道。    许孜然看了季雨寒一眼,随即目光移向窗外,眼神迷离而渺远:“画一结束,我便启身去汴梁!”    汴梁吗?如今的开封,宋朝的都城,他要离开咸阳。  他那样的才华,本不应该被禁锢在咸阳,何况,咸阳的人们会因为他的过去有所微议,但汴梁却是个新起点,定会有许多机会的。    这样,也好!    季雨寒站起身,拉起小惜,朝着许孜然笑道:“孜然,此去汴梁,要一路顺风呀!”时间不早了,她不能久留,也不适合久留。    季雨寒二人走后,许孜默才幽幽一笑:“前几日问大哥尚无明确回复,今日却忽然说起要去汴梁了。”他冷笑,果真情-爱使人堕落,情-爱使人奋进。    许孜然没回答,究竟去不去汴梁他尚无确切打算,方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她宽心而已。  “也难怪,风庄主家产殷厚,季姑娘倾心于他也不奇怪,谁还会在意谁日日思量。”  “本无是非黑白,只是她的选择而已。”许孜然叹口气。  他依然记得元宵那日在寺门后她远远望过来的那一眼,那一笑恍若霎那间周围都添了颜色般。  许孜默喝了口茶:“大哥若真中意她,我可以帮你。”    事实上,他已经做了。  一年前灯谜大赛时就已做了。  如今,只是将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而已。    许孜然看向他:“不必。”  她既要与风靖寒成亲,他只希望她过得开心。    “她们成不了亲,大哥不妨再耐心等待两月。”许孜默自信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许孜然忽然神色严肃。  做了什么?  许孜默当然不会说。  他针对的人是风靖寒。  季雨寒只是恰巧倒霉而已。    “明早我会离开咸阳一段时日,大哥保重。”许孜默转开话题。  他要去避避风头。  至于他大哥,兴州府来了人,想来也不会出事。    季雨寒二人回程的路上,恰遇上风靖寒的马车,今日驾车的是另一位大叔。  马车停了下来,风靖寒下车来扶两人上了车。    因着方才许孜然的事情,季雨寒一直高兴不起来,坐在马车上,低着头想事情。  “为何只见你一人,萧峰与秋分呢?”风靖寒看着她问。  她头也没抬:“秋分脚扭了,我让萧峰送她回去了!”    风靖寒觉得她神色不对:“你去哪了?”。满是质问的语气。  季雨寒没心情解释,她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们去哪了?”风靖寒转过头看向慕容惜。  慕容惜实诚的说:“我们去碧云寺看壁画了,还有两个好漂亮的哥哥!”  “你与许孜默在一起?”风靖寒出声,满是惊讶与愤怒。  “我只是看了看壁画,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小惜一直与我一道。”季雨寒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    昨日下人来报,前两日望仙楼的食盒,是许孜默送过来的。立夏收下后,还特意验了验,的确无毒。  萧峰说,送食盒那日许孜默见过季雨寒。    风靖寒暂时没弄明白许孜默送食盒的涵义,但直觉不对,只吩咐了萧峰跟紧季雨寒,尤其注意许孜默。    风靖寒又问了两句慕容惜,大约是为何要去碧云寺,都做了些什么事,聊了什么之类。  若是季雨寒自己,定会组织语言慎重回答,但慕容惜完全不知,只老实的一一回答。    季雨寒总算弄懂风靖寒为何会让秋分与慕容惜跟着她了。  哎。  他压根就不相信她。    马车停下,到了啸风山庄。  季雨寒偷偷瞧了瞧风靖寒的神色,好像并不开心,他下车后跟着她进了梅沁苑。    顺便对一旁的家丁命令道:“让萧峰到梅沁苑来!”,声音里压抑着不可知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