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渊心下感概,能在这般喧闹之下保持初心,足见石志的不一般之处。想想石志“剑痴”的名号,章渊似乎有些理解了石志的心思。
他确实是不在乎外界的看法,能够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自己的喜好之中,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怪异,但是他自己却很是充实,这充实的感觉足以冲淡一切外来的嘲讽。
沈心远几人和章渊就这样看着,看着石志将矿石块之中的金属提取出来,又将这金属一锤一锤锻打进鸦栖枝之中。
眼下鸦栖枝还未淬火,表面满是金属经过高温煅烧而显现的深红色,这个时候也是检查剑身的最好时机,石志不顾高温,几乎将脸贴在了剑上,细细检查一番之后,终于将鸦栖枝放进了一旁的水桶之中。
“呲”桶中常温的水经不住剑身上的高温,瞬间气化,这水蒸气冲破水面,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响声。
而石志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不再管还浸在水中的鸦栖枝,转身向站在一旁的卫云帆伸出了手:“刀。”
“什么?”卫云帆没有听清楚,因为石志的这句话是与那淬火时的声音一齐发出的,那尖锐的声音将石志低沉的嗓音完全掩盖。
“刀。”无奈之下,石志又重复了一遍。
“哦。”卫云帆这一次听清楚了,赶忙将腰间的刀鞘解下,向石志递了过去。
石志握住刀柄,将刀整个抽了出来。他的身旁就是火炉,雪不知通体洁白的颜色比镜子还要晃眼,不止是章渊,就连沈心远几人也被晃到,连忙抬手遮住眼睛,半晌之后,方才敢从指缝间看了一眼,而石志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火炉旁,雪不知也被他塞进了燃的正旺的火炉之中。
又是一阵叮叮咣咣的敲打声响起,另一块从燕常和祝良才手中夺来的矿石块正被石志用力的敲打着,其中的金属形态也逐渐显露出来。
这块矿石中的金属与之前那块不一样,至少在形态之上截然不同,沈心远依旧叫不上名字,但却丝毫不影响他观察出这一点。其实不仅是他,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
看人打铁着实有些枯燥,生性活泼好动的乐扶柳早就坚持不住了,自己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着,头一点一点的,几乎便要昏睡过去,也不知这般吵闹的环境下,她是怎么睡着的。
本来卫云帆应该陪着她坐着的,至少应该让乐扶柳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但是石志正在帮他重铸雪不知,他丝毫不敢松懈,那一锤一锤的敲打,仿佛不是敲在刀身之上,而是砸在他的心里一般。
倒不是卫云帆信不过石志,这毕竟是他的刀,他又怎么能不关心?
似乎这一块金属比上一块的硬度高一些,这次锻打所用的时间比重铸鸦栖枝的时间长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众人全程观看的缘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志终于将雪不知扔进了另一个水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