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机场,行色匆匆的来往旅人,外围停车场秩序地停着一排排车辆,周远琛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十点半的航班,他没让任何人送他,只是跟傅锦川打了招呼,让他回头空了过来把他车弄回去。 他停好车子之后,从后面拿出一个大号行李箱,一副墨镜,一袭风衣,大跨步向入口走去。 天色有点不好,昏昏沉沉的,好似映射着离别,可是他从来不习惯伤感,天气就是天气,没有什么特别。 还有一会时间,他来到休息区坐了下来,要了杯咖啡,拿出手机,翻了翻才想起来一件事,于是他编编写写了好久,才微微扯着嘴角按下了发送键。 赵予欢今天一到学校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昨晚自己做好的礼物还没送出去,而且也没有机会了,她越想越觉得沮丧,连纪春杉跟她说话,她都没听进去,只盯着她那张开开合合的嘴巴愣神。 “哎,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到没有啊?”纪春杉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没好气地开口。 “哦,你说......”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来了一句,没把纪春杉气死,“哎呀!我都说完了,你觉得怎么样啊?我们一起去吧!”她一脸期待。 赵予欢却一脸茫然,“去哪啊?” “唉!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去看我男神啊!这个周六他就要来我们这边了!”她又给她重复一遍。 “啊!谁要来?莫一辰?”赵予欢记得她最近又开始粉这个明星了。 “不是,不是,是我家邢昱要来!”她连连反驳,抓狂地抓了两把头发。 赵予欢有点无力,真是小鲜肉何其多,你喜欢的过来吗,可不就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 她就只喜欢成熟有魅力的顾梦洲,“不管,反正我不去,又不是顾梦洲要来!”她撇撇嘴。 “你就喜欢那个大叔,他有什么好的,哪有我家昱昱可爱?”纪春杉不服气,真是,都是什么眼光。 “嘁,你那个什么玉的,听都没听过!人顾梦洲都走向国际了,人那才是成熟帅气有魅力!”她辩解得都有些有气无力了。 纪春杉狐疑地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你怎么了?今天一来就不对劲啊?” 赵予欢拍掉她的手,往桌子上一趴,闷闷地说了句:“没事!就是有点烦躁。” “怎么了,难道大姨妈来啦?”她八卦地往她耳朵边一凑,神秘兮兮地开口。 “不是啦!”赵予欢无奈,伸手推了她一把,“好了,你快回到你座位上去,让我静静!” “那好吧!”她撇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快上课的时候陆淸余才跑着进来,一到座位上刚坐下去,他就笑笑靠近她,“怎么了,你在纠结什么?跟被猫抓似得!” 赵予欢没好气地回他一个白眼,立马转过头去,脸朝另一边侧着,趴在桌子上不看他。 “哟,看来真是烦恼不小啊,什么事能让你这大学霸为难啊?我真是好奇了!”他突然来兴趣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肩,“哎,说说呗,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啊!” “不说!”她燥得很,根本不想说话。 陆淸余两手一摊,嘴巴一撇,“那好吧,不说就不说喽!” 上课铃响起来的时候,见她依然那么趴着,一丝起身坐正的意思都没有,他乐了,又凑近她,“啧啧啧,‘卷不服’的课,也就你敢想睡就睡,想趴着就趴着,我说她怎么就那么纵容你呢?你是她亲戚?” “哼,那是你没有我考的好!”她哼哼唧唧地回他,头都没抬。 “牛逼!”陆淸余是真的佩服,“我看整个学校也就你敢说这种话!靠!每次都考第一,你有没有想过每次考第二那倒霉蛋的心里有多么绝望?” “他绝不绝望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很绝望就是了......”她声音一如刚才,很丧,没什么变化,所以他也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唉,那是啊,哪能跟你比啊,马上‘卷不服’一来,哥们又要倒霉了!”他声音有点大,话音一落,就听到四周的同学都在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抬头往门口一看,“呵,这下可好了!”‘卷不服’正抱着一沓试卷,严肃尖刻地站在教室门口,瞪着他呢,是的,就是瞪着他,刚刚她肯定听见了! “我说你够不够意思啊,故意坑我,她来了也不告诉我!”他压着声音,一面假装正经,挺直了腰板,严阵以待,一面从下面伸手暗暗地掐了她一把。 “没看到!”赵予欢不为所动。 “嘁,你就装吧!”他咬咬牙,望着讲台上的‘卷不服’,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来。 没想到,‘卷不服’立马发作了,她将考卷往讲台上一放,两手撑在讲台两侧,阴阳怪气道:“哼,有些同学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看看自己考得那点分数,再看看你同桌,也不觉得羞愧,不服你就使劲赶上人家,一天天的来学校不知道干什么来了!一点不比别人少坐一会,东西就是不往脑子里去!” “看吧,又来了,她哪天不怼我两句,她就不舒服!”他小声嘀咕着,面上还要硬撑着微笑,真是辛苦,无奈,他英语就是不开窍啊,他也很无奈好不好。 “呵呵,谁叫你每次都考那点分数,拖全班后腿,影响她拿奖金!”赵予欢小声嘲笑他。 “所以啊,这一切都是金钱的锅,金钱啊,金钱,真是万恶的根源!”他不忿道。 “那你别买模型!别买游戏机!”她转过脸来觑了他一眼。 “这可不行!”这种话他听都听不得,这不是要他命吗? 这时候突然讲台上发话了,“陆淸余!”这回直接喊他的名字了,“我说你还真是不自觉啊,我刚刚说的是谁啊,你没听到啊,还是以为我说的是别人啊?” 他赶紧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回话呢,又被继续喷,“我说你还真好意思,每次考那么点分数,上课时还好意思找人说话,你以为你是你同桌啊!不服给我憋着!”张老太太被气狠了,直接拍桌子了。 陆淸余无辜地望了望她,又向下扫了一眼他的同桌,赵学霸。嗨!每天被人用来当衬托,衬托别人的伟大,自己的渺小,真他妈气人哦!他想更努力地玩游戏玩模型了。 “你就站着听吧!”张老太太一发话,他只有乖乖应的份儿,“噢!” 所以为什么要叫她‘卷不服’呢,就是因为她常年留着一头小波浪卷,还因为她动不动就让人“不服怎么怎么样!”简直就是口头禅啊!因此外号就这样来了,他还真挺怵她,他一直觉得她就跟那副美国哥特式那画里的老太太似得,一脸的尖酸刻薄,让人看了就害怕,班上没几个人不怵她的,哦,除了他同桌,还有后排的裴南度那家伙,他们是一个用不着,一个不在乎。 赵予欢一节课都没在听的,反正张老太太对她很宽容,允许她在自己的课上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包括睡觉。 一晃四十五分钟过去,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了,张老太太还没走,以为她有什么问题要问呢,“赵同学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可以看出她是极力地调整了那张一看就很严苛的脸,甚至挤出一个微笑来。 “哦,没有,老师,您走吧,我,我要去上厕所!”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好吧,你赶紧去吧,老师走了,有问题尽管来找我!”她笑着对她点点头,拿着课本走了。 “嘁!看看!看看!多明显的差别对待!”陆淸余嘴撇的老长了。 “嘿嘿,陆同学,所以让你发奋一下嘛,争取赶上你同桌,就不用每次上课被‘卷不服’当标本压了!”纪春杉笑着从后面走过来。 “嘁,在乎个毛线!还能少块肉怎么滴!”裴南度走过来了,一脸看不起他那样儿。 “唉,脸皮没你那么厚啊!”陆淸余笑着调侃。 “我看看!”裴南度上来两手一把捧住他的脸,然后手指一聚拢,用力捏住,直接往两边扯,“啧!小爷我看挺厚的嘛!”他挑着眉,邪气地来了一句。 可把大家笑坏了,陆淸余一把拍掉他的手,冷哼道:“反正没你厚!你那才是铜墙铁壁!够‘卷不服’满头头发排个个,翻波浪都翻不过来!” “哈哈哈哈......”可把纪春杉给笑死了,妈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陆淸余,你真是......好样的!” “嘁!”裴南度撇过嘴去,不理她,他来到赵予欢跟前,拍了拍她的头,“嘿,学霸!你干什么呢,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怎么又坐下来了?”他笑着望着她。 “嘁,她那是想去干一件事,又没下定决心,所以一冲动就只能骗骗‘卷不服’了,毕竟她说什么人都信!”陆淸余十分了解她的样子,这么久的同桌可不是白坐的,他看不懂英语,还看不懂她么! “你想干什么呀?说出来!哥们替你开路挡刀啊!”裴南度一听就来劲儿了,十分热心,他就喜欢看学霸干蠢事,别提多好玩了! “呵呵!懒得理你们!”赵予欢抬头,用轻蔑地眼神扫过他们俩,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做鸵鸟状。 陆淸余对着裴南度,摊手加撇嘴。裴南度摸摸鼻子,悻悻地走了,就剩纪春杉站在原地,她同情地拍了拍陆淸余的肩膀,“好自为之!”也走了。 妈的,学霸今天真烦躁,还是改天再撩好了!裴南度哼着歌一路回自己座位上,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