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期过后,程青然给几人增加了训练量,北一飞正式队员该有的训练内容,他们一样不落,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累得个别人叫苦连天。
乔绿竹就是其中一个,连日‘非人’的训练让她这株墙头草成功倒戈,午休都堵不住她想吐槽程青然的嘴,“太狠了!简直没人性!魔鬼!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说到最后一句,乔绿竹差点哭出来,“一言不合就罚俯卧撑,这种硬邦邦的女人谁受得了!以后肯定没人敢娶她!啊!你干嘛打我!”乔绿竹瞪着一巴掌拍在她腮帮子上的江觅,怒火冲天。
“有蚊子叮你。”江觅一脸坦然地解释。
“放屁!这才四月!”乔绿竹从床上弹起来,作势要和江觅打架。
江觅裹着被子躺下,飘飘然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请勿打扰’的后脑勺。
乔绿竹死盯着江觅半天,幽幽道:“你最近越来越嚣张了。”
江觅对她满是威胁的态度不为所动。
乔绿竹‘哼’一声,躺回自己床上小声嘀咕,“你不要以为有程队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不会向你这股恶势力低头的。”
江觅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程青然,护着她?
自打水房模棱两可的交集之后,除了每日训练,她和程青然私下没再有过其他接触。
那天的画面像根找不到首尾的线,在她心里胡乱盘绕,她越想理清越绕得繁复,以至于训练中大错没有,小毛病不断。
反观程青然,值班、出任务、带集训、开会,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她忙得连正眼都无暇给她,又怎么会护着她?
乔绿竹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江觅想着想着困意来袭,很快睡了过去。
另一边,周浩因为晨会踩点到被韩博涛叫去训话,结束后,郁闷地晃来了停机库。
程青然也在这儿。
集训马上过去一周,按照原定计划,要逐步开始进行救援基础训练,为后面的专项模拟打基础。
今天下午的培训内容主要是救生装备的穿戴。
停机库离装备室近,地方也宽敞,所以程青然把培训安排在了这里。
周浩过来时,程青然正空巢老人似的靠坐在后舱门口养神,手里习惯性翻着枚硬币。
“边上去点。”周浩心情不好,说话刺儿刺儿地。
程青然稍稍侧身,给他腾地儿,“老韩说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态度要端正,觉悟要提高,他说不烦,我都听烦了。”周浩跳上去,身体往后一倒,躺了下来,“你怎么不去午休?专门等着安慰我?”
程青然冷笑,“老给自己加戏有意思?”
周浩嘿嘿两声,忽然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最近过了啊。”
程青然轻笑一声,反问:“我做什么了就过了?”
“你做得那可太多了,老韩刚都听到风声,跟我这儿打听了。”周浩坐起来,开始胡搅蛮缠,“来,听哥给你娓娓道来。今儿上午仰卧起坐,给罗山庭数数,你两个当一个数,到江觅,正常了;昨晚理论小考,就最简单那道题,乔绿竹手都快举折了,你不叫,江觅呢,随随便便看你一眼,你就巴巴地把机会给了她,害得乔绿竹答不出来后面的内容,含泪把答案抄了5遍;再往前,江觅不就脚踝磨破点皮,你犯得着给人拎进医务室?最过分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程青然不咸不淡地问:“什么?”
“大前天早上跑步,她鞋带松了,你他大爷的竟然亲自蹲下给她绑?我都没这待遇好吗?”周浩说着把脚伸过去说,“给我也绑一个。”
程青然无情踢开,凉凉道:“别犯病。”
周浩伤心欲绝,“咱俩都‘相依为命’十年了好不好?我不管,她有的,我也要有。”
程青然瞥他一眼没说话,和这种人说话,太容易降智了。
不过,亲自蹲下给江觅绑鞋带,真是意外之外。
江觅那天跑得太猛,结束时人犯晕,程青然怕她骤然蹲下会出事才做出来那个举动。
当时早操刚结束,大家都在各自做拉伸,她还以为没什么人看到。
“程子。”周浩用膝盖撞了下程青然说,“我跟你讨论个很正经的问题。”
程青然收回思绪,不接茬,“改天。”
周浩不听,继续说:“鉴于你这几天的表现,我有理由怀疑,你前几天在微信里说的哄人,就是哄江觅!”
程青然答非所问,“你只有七秒记忆的毛病治愈了?竟然还记得几天前的事。”
周浩鄙夷,“你打岔的手段也太拙劣了。”
程青然眉毛一挑,嘲讽道:“你不还是上钩了?”
周浩,“……”他实在是太单纯了。
“去组织集合。”程青然看时间差不多,对周浩说。
工作上程青然是领导,周浩不能‘反抗’,认命地从另一边下了直升机。
周浩一走,程青然耳边总算清净了,继续安安静静做她的‘空巢老人’。
至于周浩刚说的那些事儿……程青然嘴唇紧抿,翻硬币的动作逐渐变慢。
她要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那些事,会不会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