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安明显感觉到他身上一瞬间的冷意自动咽下后面的话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然后他就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有点呼吸不畅。
贺晋安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不知何时空的前一秒还站在身侧的人下一秒就已经拎着前方那男人的脖子狠命往墙上一撞。
霎时间男人额头渗出血迹刚想哀嚎头发被燕珩拽着再次往墙上怼了下。
贺晋安一看大事不妙侧头吩咐身侧的人,快步上前想拦着燕珩还没碰到燕珩的衣角就被一把甩开。
燕珩脸上满是戾气眸子漆黑如墨,阴狠遍布眼底。
走廊上的人不知何时散去,此时此刻只有试图阻止燕珩的贺晋安,被打的满头是血正在哀嚎的男人,靠在墙上好像局外人的姜予初以及手上动作未停满身杀气的燕珩。
“卧槽阿珩你他妈冷静点!人快被你打死了!”无辜被捣了一拳的贺晋安捂着侧脸大吼一声只是效果微乎其微,燕珩像是没听到般。
男人声音渐弱,只余下呜呜咽咽的声音,脸上都是鲜血顺着衬衫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面。
贺晋安阻止不了燕珩只能求助姜予初“大小姐你就这么看着?今天出了人命咱仨谁都跑不了。”
姜予初倚着墙壁扣了扣手指眼皮轻撩惫懒至极,“你都阻止不了我能怎么办?万一他发疯像打你一样给我一拳,我还要去趟韩国不划算。”
“”
“姐姐,现在是我要去韩国!”贺晋安目瞪口呆,揉着侧脸的手停下,“你说话阿珩会听的,再不阻止真的要出人命了。”
血腥味和酒精混合在一起,味道难闻又刺鼻。
燕珩疯狂的样子姜予初没见过,但是不阻止或许真的会出人命,虽然姜予初不在乎被打的男人会怎样,但若真的出事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进局子这种人生污点,姜予初觉得作为演员的时候还是不要碰。
“燕珩,我困了。”姜予初直起身看向燕珩,声音轻懒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就像是入了魔的人被佛祖点化,只一瞬间,燕珩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贺晋安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用哪个成语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只能缓缓地冲着姜予初比了个大拇指。
燕珩松开满脸是血的男人,男人全身瘫软,顺着墙壁往下滑。
燕珩蹲下身子看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刚刚哪只手碰她的?”
男人张了张口,似是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
燕珩也不在意,点了点头,随意懒散,“不说就是两只都碰了。”
话音一落,燕珩捏着男人的手臂,还没用力男人惊惧地往后缩了缩,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说了句:“左手,是左手。”
燕珩点了点头,松开他的右手,捏着男人的左臂使了点力道,男人痛苦地哀嚎,左臂垂下,毫无知觉。
就在他以为燕珩终于放过他的时候,右手臂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燕珩慢慢起身,拿过西服口袋里的方巾擦了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血迹被擦掉,白皙的皮肤上青色血管线条分明。
他仔仔细细地擦完手后,把方巾丢到男人的脸上,回头对贺晋安说道:“处理一下。”
然后牵着姜予初的手腕转身离开。
贺晋安愣在原地,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冲着燕珩的背影吼了句:“燕珩!老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冰冷的水流穿过指缝间,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恶臭的血腥味。
在第十一次冲掉手上的泡沫后,燕珩才抬手关了水龙头转身走出浴室。
姜予初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手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频道。
不知道是自己做这一行的缘故还是如今的电视真的不尽如人意,换了半天也没找到想看的。
燕珩走过来坐在姜予初的对面茶几上,伸手拿过遥控器扔在沙发一侧。
电视里正在播一档综艺节目,咋咋呼呼的嘉宾嗓门极大,吵得人耳膜发疼。
视线被彻底挡住,姜予初看不到屏幕,只能听听声音。
燕珩似也觉得吵,倾身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上了。
“我吓到你了么?”燕珩转回头看着姜予初,指腹蹭了蹭她的鼻尖。
姜予初往后仰了仰,觉得他这个问题挺好笑的,“你这话问的就好像提起裤子问有没有弄疼我一样毫无意义。”
做都做了,事后再假装关心有什么意义?
燕珩指尖微顿,唇角漾着笑,顺着她的话接了句:“我提起裤子从来没问过你疼不疼。”
“”
姜予初不想跟他探讨这个带着黄色的话题,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被燕珩一把揽进怀里,他的力道很大,姜予初有点呼吸不畅。
“初初,我真的忍不住。”燕珩嘴唇摩挲着她的侧颈,唇上带着凉意,熨帖着姜予初同样微凉的皮肤,“看到那个男人碰你我忍不住,当时我真的想杀了他。如果不是你说困了,我真的会杀了他。”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把一件可怕的事情说得如此风清云淡。
姜予初似乎能从他平缓的语气中感受到燕珩血液里的暴虐因子。
她突然很害怕,打从心底里畏惧燕珩这个人,就在此时此刻。
燕珩拽着那人的头发把他往墙上撞的时候姜予初不害怕,燕珩卸了他的胳膊时姜予初不害怕。
但燕珩说他忍不住的这一瞬间,姜予初从心底里升腾起丝丝缕缕的恐惧。
过去五年里燕珩所表现出的占有欲都不及今晚的一丝一毫。
以前姜予初总觉得只要自己拼尽全力总会离开燕珩,现在姜予初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燕珩好像不会放了她,而自己,似乎也没能力和胆子去和他抗衡。
他今晚的疯狂若是终有一天转移到秦依凝的身上
姜予初不敢想,她被燕珩抱在怀里,突然瑟缩了下。
“怎么了?”燕珩低低地问了句,手臂收紧,把姜予初往怀里按了按。
姜予初眼眶微热,头顶的吊灯奢华明亮,照得她的眼睛酸涩,喉咙口发痒。
长时间没得到姜予初的回应,燕珩以为自己真的吓到她了,松开抱着她的手臂,拉开两人的距离,垂下眼眸,“初初,别怕我。”
燕珩的嗓音温柔,像是安慰,又像是渴求。
片刻后,姜予初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我困了。”
燕珩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笑着说道:“需要我帮你洗澡么?免费服务,包你满意。”
“不需要谢谢。”姜予初错身走向浴室。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饭返回剧组。
一路无言,姜予初侧眸看着窗外倏忽掠过的景色,燕珩安静地开着车。
姜予初不知道贺晋安怎么处理昨晚那个男人,看起来伤得挺重,不过应该死不了,顶多瘫在医院十天半个月。
燕珩走之前打了电话给贺晋安,让他记得把走廊的监控抹掉。
听到这话姜予初脚步微顿,侧眸看了眼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背影。
倒是没想到一向嚣张的燕少爷还会特意记得把监控删掉的细节。
姜予初以为他无所谓别人知道与否。
总归没人动得了他,而受害者也不敢真的起诉燕珩。
那个男人有错在先,燕珩手段残忍了点,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
聪明人都会选择息事宁人,不会真的敢跟燕家和贺家作对。
到了剧组将将十点,距离下午开拍还有三个小时。
燕珩有公事要处理,把姜予初送到酒店后驱车离开。
天空阴云密布,压得人越发喘不过气。
姜予初看着剧本开始走神,脑海无意中浮现昨晚燕珩发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