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顾笙自知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学习成绩平平,性格又恶劣,与同学处不好关系,在家长眼中自然也不是一个好孩子。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总是批评与谩骂,至于夸奖,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可叶浔说他将来会成为非常优秀的画家……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顾笙望向叶浔,反问:“我们现在还没学什么内容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后会成为优秀的画家。”
“直觉,”叶浔笃定地回答,“所以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的手,毕竟,手可是画家的第二条生命啊。”
叶浔逆光站在顾笙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顾笙最喜欢的,那仿佛能带给人温暖的微笑。顾笙的内心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抱一下叶浔,想感受到叶浔的体温。
然而,所有的冲动,到最后也不过成为嘴上的一句“好。”
运动会前一天晚上,顾笙难得破费买了一份带肉的饭菜打包回家当晚饭。结果才刚进家门,夏小婵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便直直地灌入他的耳朵里。
“我的项链明明放在抽屉里,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不见了呢,老姚,你是不是收拾东西的时候给我随手扔哪儿了?”
听见夏小婵的话,顾笙便知道,前几天姚川让他隐瞒的事情,多半是瞒不住了。
顾笙拎着打包盒进门,原本打算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房间去吃饭,好躲过接下来的家庭斗争。然而夏小婵十分眼尖地盯上了顾笙,于是下一刻,顾笙就被抓过去了。
被抓过去的理由也令顾笙十分无语:夏小婵觉得项链是被顾笙拿走了。
家里一有什么事儿夏小婵就想着把错赖到顾笙头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顾笙早就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他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姚川,那家伙一接触到自己的视线便立刻避开了眼神,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顾笙收回视线,同夏小婵说:“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拿的,也不是你姨父乱丢了,那你说说我的项链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顾笙几乎已经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于是干脆连解释也懒得解释,“你再仔细想一想,说不定就能发现,你的项链藏在什么意想不到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小婵深深地皱起眉,眼睛瞪得像是要把眼珠子爆出来一般,“你在说我没脑子是不是?”
顾笙:“……”
“我看就是你偷的,我生活费给的少了,你不够用,所以偷走我的项链拿去卖了是不是?”
“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难不成我的项链自己长脚了还会跑不成?”
夏小婵有些尖利的嗓音听得顾笙耳膜疼,他一气之下,没控制住音量,便吼了出来:“我说了,不是我偷的。”
夏小婵呆住了,随即指着顾笙,语气十分激动:“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做错事了不承认,还敢跟长辈大呼小叫的。”
顾笙:“……”
“老姚,过来,得给他点儿教训才行!”
姚丰年听见夏小婵喊自己,便知道她又要把顾笙关起来了,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姚丰年好声好气地劝顾笙:“笙笙啊,你就和你姨妈认个错吧。”
顾笙知道自己这个姨父是个正宗的懦夫,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稀泥,除此以外一无是处。他看都懒得看姚丰年一眼,坚决地说:“我没错。”
“你!”夏小婵指着顾笙,气得说不出话,她又瞪了姚丰年一眼,问,“你去不去?”
姚丰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这……”
“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罢,便要来扯顾笙的衣服,顾笙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说:“别碰我,我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