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磊很不赞同地朝他摇了摇头,“公子,此事大不可!”
“为何不可?仲父觉得朗儿还是小孩子是吗?觉得朗儿还是无法委以重任,所以政事从不许我插手,现在就连救人也不让我参与!!”
姒思朗慢慢变得尖锐了起来。
“那自然不是!”司马磊拧眉严肃道:“仲父不让你插手此事,是因为公子你如今是主公唯一的储君人选,你一旦遭遇什么不测,楚国就没有希望了,公子当以大局为重啊!”
“在政事上,仲父也并没有不放手交予你的道理,是你上回的政策实在过于冒进,我才让你先静下心来学习,那事情得从长计议啊!”
姒思朗说完了气话,也自知那语气过分了,慌忙掬下身子给司马磊请罪道:“仲父,对不起,是朗儿忧心阿姐的事,上回就只有阿姐给朗儿的匣子回来,朗儿捧着那匣子是日夜不得安眠,说话才多有冒犯了!”
司马磊却隐隐忧虑道:“公子,仲父劝你还是少些与庞仲接触,公子以前明明忠厚稳持,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仲父担心...”
“不,朗儿知道仲父又想旧话重提了。”姒思阙立马打断道:“仲父,您放心,朗儿不会受别人的话影响,况且庞仲也不过是教授朗儿对弈之法,除此以外就压根没多说别的,刚才只是朗儿想到阿姐的处境,一时激愤而已。”
“而且,父亲临走时既然安排庞仲教授朗儿对弈,想必是深思熟虑过的不是吗?难道仲父您不相信我王父?”
司马磊叹息了一声,拍了拍眼前这个憨厚少年的肩,只得止言于此。话说太多太白就不好了,得本人自己想通才行。
华容宫外,姒思阙穿了一袭樱草色长衣大袖的绕膝长裾,提了一竹娄子的吃食款款地来到恢宏高大的宫门前。
两名甲士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名步下几级石阶行礼道:
“公主,太子殿下说过不见您,您还是先行回去,别再为难小人了。”
思阙撂下了手中的食篓子,怡然地伸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轻轻笑了起来:
“那就劳烦差大哥帮我送去给太子殿下,就说我上回冒犯殿下,给他赔罪的。”
美人笑时弯起的桃花醉眼如两汪月夜清泉,淬满点点星光,十分勾魂。
那甲士看得差点忘记了反应,手里执的戬都差点握不稳,心慌气促,愣了好久才结巴道:“您...您该知道殿殿下他不会收的...请您别...别为难小人了...”
话说到后面就越发气弱了起来。
思阙立马止住了笑,双手叉腰,眼皮微敛,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微微有些嗔怪的意思。
哼!不让进是吧,本公子...哦不,本公主就不会想办法吗?
她垂眸的时候隐隐已经看见台阶下在矮灌中跳跃找食的的灰鸽了。她叹息一声,屈膝打开地上的食篓,从里头端出一碟蝴蝶型的点食。
“唉,那可还真浪费了这些点心了,是我那处巧手的女官做的,味道还相当不错呢,我自个也吃不了这么多。要不,两位大哥来帮忙吃一点?”
思阙笑盈盈地又重新来到两位甲士面前。
看着美人用盈盈素手端着彩陶碟子里的精致点心,还有美人看着他们时笑得如同给夏日炎暑注上一抹沁凉的样子,也都不忍心拂了美人意。
为首的那个已经从碟子里拿起了其中一块吃起来了,后头的那个谨慎一点,还在犹豫着不敢往前。
“放心,我给你俩看着点,赶紧吃完不会有人看见怪罪的。”思阙很贴心地补了一句。
可那名高壮的甲士还是犹豫不前,眼见那灌木下的鸽子都快飞光了。
“怎么了?还怕我毒你不是?”思阙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美人自个兴许不大知道,自个俏皮古怪的嗔瞥怪怒看起来相当让人无力招架。
“不!不是!”那甲士被长戟绊了一下脚,踉跄了几下随即边否认边忙上前道。
眼见两名高大的甲士此刻乖乖共端着陶碟低头专心吃着碟里的,姒思阙满意地后退几步,继续从竹篓里拿出另外一碟蝴蝶酥。
她将手里的蝴蝶酥掰碎了一点点放在手心,开始把灌木中的鸽子引了过来。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那些灰扑扑翅膀的鸽子开始争先抢后地就着她的手抢夺吃食。
等思阙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便突然将手中剩余的碎屑往台阶上的两甲士抛洒而去。
她急忙手脚并用,用手心击拍,脚底敲击地面,发出铿锵激越的节律,试图激怒那些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