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的时候张叔叔和李阿姨的儿子张子明,也就是小时候跟她抢糖的小豆子同志回来了。
季茗正在施针不能被打扰,李桂芬怕儿子回来不知道耽搁正事所以就从屋子里出去看看情况。
“妈,早饭还有吗我快饿死啦!”
“你这一天天的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昨天不是你值班的呀?”虽然唠叨,但是李桂芬还是十分心疼儿子的。
“你先打点水洗漱一下今天早饭没剩的,我这就给你下碗面,别去打扰你爸爸,等会儿再给你解释。”
张子明从昨天一直忙到现在,用清水抹了一把脸,才感觉清醒了不少,他站到厨房门口讲起了昨晚惊心动魄的场面。
原来昨天张子明替同事值班,本来十二点就可以回来的,没想到昨晚八点多的时候,有个病人买不起药偷偷跟在护士身后到药房本想躲在药房等护士离开少拿一点,没想到一时不注意弄碎了一包体温计。
体温计里面都是水银碎了之后撒的到处都是护士吓得尖叫一声,惊动了很多人。
大家也真是看热闹不嫌命大普通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护士肯定是知道温度计碎了后,里面的汞金属是会让人中毒的。
但是护士被吓坏了再说离得最近,那么一大包,她跟那个偷药的距离最近,很快就出现了晕眩的症状。
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提醒大家,但是浑身无力,旁边的家属和病人都在议论根本没听清楚她的警告,等到其他护士到的时候,周围人已经不同程度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妈,你都想象不到,我们一直等到今天早上那个偷药的人醒来,一问才知道,他儿子发烧没钱买药,只是想拿几盒退烧药而已。”
“最让人可惜的是,当时人群中还以一个有三个月身子的孕妇,医生说孩子已经不能留了,否则到时候生出来很可能畸形不健全。”
以前丈夫在警局工作的时候,工作上的事回家后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一说丈夫就急眼。
不过自从儿子到警察局接替丈夫的工作上班后,充分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她听到的这种奇奇怪怪或者非常凶残的真实案例多了,也就不像刚开始那样多愁善感,如今差不多对这也免疫了。
“那这男的真是太不值啦,这么多人中毒,肯定要赔一笔钱,这医院的,还有那些中毒的家属,他这一进去,家里孩子不就更没人照顾了吗?”
“可不是,这男的几个月前刚死了媳妇,家里就剩一个两岁的孩子还有六十多岁的奶奶,今早醒来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是后,哭的稀里哗啦的,但是我们可怜归可怜,还是得公事公办。”
“真是造孽!”
李桂芬不禁感叹一句,但是她心里还挂念着丈夫,面条好后就让儿子自己盛,她用围巾擦干净手就又回屋了。
此时只剩下最后两针,如今季茗已经可以一次性使用52根鸿蒙针,给张叔叔只需要用28根就可以,所以季茗只是感觉稍微累点,并不会像以前一样汗流浃背。
李桂芬发现丈夫似乎是睡着了,她不仅没有担心反而很高兴,因为同床共枕快三十年,她知道丈夫现在睡得很舒服。
看到桌子上季茗之前重新写的药方,李桂芬再次出去,看儿子已经把一碗面都吃完了,就把东西递给他。
“儿子,你骑车赶紧到医院按照上面的方子给你爸再重新抓几副药!”
张子明以为父亲的药又喝完了,把药方往口袋里一装,提起自行车重新搬到门外,长腿一跨蹬着飞快的往医院跑。
配药的老头跟张家人很熟,见这次又换了一张新方子,也没多问,以为是夫妻俩又从哪儿找的医生开的,跟以前一样包了三包。
不过等张子明从窗口拿药的时候,老头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子明啊,回去对你爸妈说不要再随便相信外面那些走医的郎中,是药三分毒,有机会还是请几天假带你爸爸去海市、京都这些大地方看看。”
张子明拿着药到家,就发现自家屋子里多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女孩子,他以为是李桂芬又从哪里找来的跟他相亲的姑娘,一时有些尴尬。
季茗见张子明回来,没有直接打招呼,而是仔细看了看,发现他跟原主记忆中那个胖嘟嘟的小土豆一点都不像。
想着李阿姨和张叔叔都能把她认出来,所以季茗也没说话,打算看看张子明对她有没有一点记忆。
可是她笑着等啊等,然后就发现长大了的小土豆还没进屋就直接转个弯到厨房去了。
几分钟后,经过李桂芬的介绍,张子明才把刚才的尴尬给压下去。得知季茗已经嫁人,丈夫和弟弟早上出去是要拿回被别人霸占的房子,张子明就主动提出要去帮忙。
“咱们附近这一大片的事情我都清楚,震慑力还是可以的,他们离开多长时间了,要不然我去看看?“
其实季茗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王家人什么德行,原主的记忆中清清楚楚,她就怕对上王母的时候对方骂的太厉害,家里两个男人到时候控制不住脾气,万一下手太重就不好了。
“那李阿姨你先帮叔叔煎药,我跟张大哥先回家看看。”
“那行,中午阿姨做着你们的饭,可一定要回来啊!”
此时邹恒甫他们也确实遇到了难题,从来没跟胡搅蛮缠的妇女打过交道,第一次遇到这种有劲无处使的情况。
他找的两个帮手也不逞多让,虽然转业到了警察局,但是因为身手好,负责的都是杀人放火抢劫那种恶性案件,对王母这种人也只是听说过,今天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遇见。
都说为自己的利益争论,人人都是雄辩家,但是如果为了抓住最后那点让自己好好活着的利益,人人都是英雄!
如今王家原来的房子不能住人,他们的钱都让儿子花光了,最近手里好不容易存了点,还让王倩给敲诈了。
季家的房子,可是他们如今唯一的安身之所。为了活着,就算是纸老虎也是会疯狂的。
“老天爷啊,大家都来看啊,警察同志还有解放军同志打人啊,街坊邻居都来看啊,我儿子现在都吐血了,我儿子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这是光天化日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啊!”
王母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就是想通过这种撒泼上吊的把戏把邹恒甫他们吓跑。
季茗他们来的时候,在巷子口就听到王母这似乎是受了天大冤屈的哭诉。于是提前给张子明打了个预防针。
“张大哥,现在哭的就是占我家房子那家的女人,他们原本是我们家邻居,当初我爸妈去世,她家女儿有天晚上偷走了我家自行车。”
“没事,这种事我这两年见过的多了,还有老太太直接拿绳把自己吊到房梁上威胁的,她这种撒泼的根本排不上号!”
季茗跟张子明挤开人群进去的时候,王母跟她猜的差不多,只是边上的三个男人看上去十分沮丧,小柰拽着姐夫的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母哭闹,眉头揪在一起,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王阿姨,您在我家里干什么,我是季茗,我回来了!”
“季茗?你没死!”
王母之所以这么闹,就是因为她认为季茗已经不在了,就只有季柰一个半大的孩子,虽然有三个身份不一般的男人帮忙。
但王母觉得只要她坚持闹腾,让季柰那孩子害怕以后住在这里受欺负,最后肯定会主动放弃房子,说不定以后这房子就永远成他们家的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哭了半天,眼看就要成了,季茗不仅没死,竟然这么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王阿姨,您瞧瞧地上,还有影子呢!再说我只是下乡接受再教育,为祖国建设做贡献而已,怎么会是鬼呢?”
“而且啊,昨天我就已经回来了,听说您租了我家的房子,那时候天晚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今天本来想着让小柰回来把这几年的房租收一下,没想到小孩子脸皮薄,他是不是还没开口,让您误会了什么?”
“啥租房,我们家才搬过来住了两天,邻里邻居的要啥钱!”要是有钱,我才不住你们家这么丧气的房子呢!
“哦,这样啊”然后季茗指着被王家在两家中间院墙上弄得大洞,假装天真的说道:
“王阿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知道我们家这几年没住人,还专门试试我家房子结不结实啊?怎么样,我家房子还挺结实的吧!”季茗说完弯腰从墙角捡了一块明显被砸烂的砖块让大家看。
眼看着形势难以扭转,王母心里恨死了季茗,害怕惊动太多人到时候传到厂里丢了工作,想了一会儿后,就决定暂时先主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呵呵,季茗啊,这么大的洞真不是我家干的,你之前下乡的早可能不知道,在你走后不久,你家就来了一大群人,他们到你家没找到人,一生气把里面能砸的都砸了,我们都吓坏了,街坊邻居可都知道这事,不信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