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这次的婚礼虽然是非公开,却也因为请了各界的名人而显得格外的隆重与不同凡响。齐宅外早已挤满了等候的各家媒体记者,因为没有齐家的请帖他们只能伸长了脖子在外面等候着。 陈宇轩原本只是打算在齐宅的花厅里等着婚礼开始,外面那些各种应酬他根本就无心去应对。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具,每个人说的话就如外表裹着蜜糖的□□,指不定那句话就能成为对方攻陷你的那把刀。从大学毕业后他就进入了政界,经过几年的磨砺打拼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家庭的便利,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努力。在这行,有家里的条件无疑是锦上添花,事业顺风顺水,否则就是有能力也只能在底层打拼。 原本他并不喜欢从政,想要从商,可是当时家里强求逼着他。没办法只能顺从家里的意思,却没想到一直在这发展,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说来也真是可笑,他自己都习惯戴着面具生活了。 正当他出神之际,一个娇小动人的身影从他眼角余光中闪过。那曼妙的身姿虽然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哼,小丫头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见一面了。 原本齐洋是被林薇叫去花厅拿东西,可是一进去便看到那个让她花容失色的男人。他独自一人站在窗边,背着光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她就知道那个人是他。他那强势的气息和霸道的身影是她想忘都忘不掉的。 自那一夜之后,虽然彼此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但他们那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曾经就在酒吧看到他跟另外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暧昧不断。当时在那么昏暗的灯光下,还能看清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互动,她也是佩服自己的眼力。 他的那双手恨不能直接扒了那女人的衣服,她敢肯定要不是在酒吧估计他早扑上去了。她站在远处愤愤地看了一会就直接走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是苦涩的,难受的。又像是被人揉皱的一张纸,重新摊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迹般疼痛。 她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对自己的第一次很在意,可是她知道,她是在意的。她在意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在意他能为自己守身如玉。可是那个男人却是个花花公子,深深的伤了她的心。从那以后,她便有意地躲着他。只要有他的场合,她就立马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吗。这么幼稚的行为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或者只当自己只是一夜露水后的女人而已。 很悲哀的是,她的心,却遗失在他身上… … 她知道陈宇轩的身份,也知道修儿的婚礼邀请了陈家,更知道他作为陈家长子肯定会一起来。她渴望再次见到他,却又害怕再见他。矛盾重重的过着这几天,没想到竟然在花厅看到他。而看到他第一眼,她下意识的就是要逃! 其实他们共度良宵后的第二天刚分开,陈宇轩便期待着能和她有下一次,下下次。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应该的事情。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自负如他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没她不行。 于是他尝试过去找其他的女人,年轻的、妖艳的、漂亮的,各个都不如她。他把这归结为,她是第一次。可是同样第一次的女孩却不如她这般能给他带来震撼。 他知道她的身份,彼此虽然生活圈不同,却总会有交集。但她却好像是故意躲着他般,他虽比不上齐修长得那么人神共愤,却也是不差好吗。不然他身边的狂蜂浪蝶也不会多,可是他似乎只想要那个固执的女人。 收到齐家请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终于能再见到她了。逃了这几个月,终于还是要被他逮着。齐洋,既然你主动招惹了我,就别想摆脱!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都到她家了,却如看到鬼一般,逃也似的离开。他今天要是不抓到她问个清楚,他就不叫陈宇轩了! 齐洋慌慌张张的跑出花厅,因为穿的高跟鞋有些踉跄不已,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朝着齐宅的后院跑去。陈轩宇人高马大加上又急切地要抓住她,所以拼了命的去追着她。眼见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却有那么多的宾客和侍者来回穿梭,增加了他抓住她的难度。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到齐家的后院,人减少了许多。她也因为缺少锻炼又加上高跟鞋,力不从心。很快就让他追上。他用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甩入自己的怀里。生怕她再跑般紧紧地抱着她,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粗粗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齐洋因为很久没这么激烈地跑过,大脑因为缺氧此刻埋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脸顿时就红了。而他的双手如钢铁般紧紧地禁锢着她,根本就无法动丝毫。 待气息平稳后,他才轻轻地将她推远一点却依旧还在自己的禁锢范围内,皱着眉看她因为运动后染着红晕的脸颊,“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看着他俊朗的脸,又想起曾经自己和他有过的那次肌肤相亲,脸更红了听到他的问话,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挣扎着想要避开两人过近的距离,“你,你放开我啊!” “你不说,难保待会放开你,你又跑了。”他可还记得这丫头有多让人头疼,一松手就不知道她又跑哪去了。这可是她家,如果她躲房间里,他还真不好直接进去。 “哎呀,你放开我嘛。你靠我,这么近,我,我怎么说话… …”挣扎着,双手攥拳拍打着他胸膛,可他却毫无感觉般巍然不动,让她好有挫败感。 “你再不说,我就让你说不出话!”看着她恼怒地赌气小嘴的可爱模样,心情颇好的想要逗逗她。 “你说什——唔!”仰起头挑衅地看着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片阴影下来,他好看的唇便印上了她的,吞下她所有的反抗和不满。 渐渐的,她推拒他的手不自觉中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无力地贴在他身上,而他看到她如此柔顺,原本想要惩罚的动作也变轻柔了许多,身体的反应甚至快于大脑,紧紧地抱着她恨不能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还真想直接扑倒她。 看到她眼神中的迷离,顿时油然而生自豪。这丫头的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 “现在,不逃了吧?”指尖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滑动,看着她还神游在外的眼神顿时被取悦,将她再次揽入怀中,俯身在她耳边道,“要不,今晚我在酒店等你?” 被他温暖暧昧的气息吹拂着,她整个人抖了抖这才反应过来,将他推开,义正言辞地等着他,“谁,要跟你去酒店!你,你不许碰我!” “哦?”他邪魅地笑着朝她迈进一步,看着她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咱俩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不能碰你?” 看着他阴沉下去的脸,齐洋有了一丝害怕,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但为了不输气势还是踮起脚尖,冲他吼,“哟,那,那不过是一夜情而已。逢场作戏的把戏,你陈少爷不是玩的最溜的嘛!” 她可没忘记那天晚上他和那个大胸妹子负距离的接触呢,而且他那表情那么享受。大姐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齐二小姐看的很开嘛!果然胸襟广阔!”他不无讽刺的说道,双手还煞有介事的为她鼓掌。 看他脸上那刺眼的笑容,齐洋气的真想挠他,“是又怎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陈大少爷?!”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有这个花花公子呢,她要享受自己的生活,才不要被个男人摆布。 “不行——!”生怕她再跑,他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却没想到她的手摸起来这么舒服,软软的,没有一丝茧的存在,就跟她身上其他的肌肤般滑嫩。她的肌肤有多嫩滑,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么激情的一夜,陪伴了多少个没有她的寂寞夜晚。他只能用回忆来聊以慰藉,就算是其他的任何女人都无法给他同样的满足。 齐洋被他赤果果的眼神盯着,心里一惊。那眼神,仿佛能穿过她身上的伴娘服将她看光,她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下,哆嗦的去掰他的手,“你,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干嘛啊?” “把话说清楚我就让你走!” “你要说清楚啥啊。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是我弟弟婚礼,在这里拉拉扯扯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哎呀,你放开我——” 听到她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的,他心里格外不是滋味。虽然她长得很漂亮,可他也不是非她不可。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他也不在乎这么一个。这么想着,原本抓住她的手松了开,齐洋错愕的同时有些失望的捂住自己的手腕。转身想要走开,动作却像被放慢了数十倍般缓慢。 内心里,她还是希望他能拉住自己。可是拉住之后呢,他所责问的为什么要躲着他。她要如何说出口?难道直接说,因为她在乎他心里有他,又怨他,明明已经有了自己还要跟别的女人暧昧?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露水夫妻罢了。 就算她从没谈过恋爱也知道现在的她,已经陷进去了。更悲哀的是,这个叫陈宇轩的男人竟然还不拿她当回事,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可怜的她,初恋就这么胎死腹中。 愤愤地握紧双拳背对着他,艰难地迈着步子。 快叫住我啊,笨蛋!你要是叫住我,我就什么都不管地奔到你怀里,再也不管什么矜持羞耻了。反正她是齐家二小姐,有谁敢说她的不是! 笨蛋,陈宇轩你这个大笨蛋!还不叫住我! 背对着她的陈宇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她离开的步伐越来越缓慢。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响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她在远离自己。 这个该死的女人当真一点都不在乎他,呵。 那他该死的心里难过什么。为了个没心肝的女人,真的不值得。真没想到他也有被女人折磨的那天,第一次有女人对他嗤之以鼻,该死的他还就把她放心上了。 第一次对个女人动心,对方却对自己嗤之以鼻,说出去真是可笑! 九月的北京阳光格外的和煦灿烂,温暖的照在齐家焕然一新的婚礼现场。因为言小落不能晒太阳,所以大院里早已搭建了专门隔绝紫外线的玻璃顶棚。半透明的棚顶,装饰着各色花束、布幔和气球,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衣着光鲜的宾客们在迎宾婚礼团的带领下入座,左排位置按照传统原本是新娘的家人和朋友,可因为言家只有言之秦和鲁袖,为了人员看起来统一。伍味和何琳的男朋友都坐在左排,沈佳姚与白严邪他们也都坐在左排。右排则是新郎的亲戚朋友。 从国外空运回的鲜花早已布置成了围栏圈出婚礼现场的范围,鲜花和气球装饰的圆形拱门进来是一条长长的红毯,红毯尽头齐修身着黑色的西装气宇轩昂地背对着门口立着。庄严肃穆的神父身着红色祭衣,手捧圣经站在婚礼礼台。 距离婚礼开始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场内依旧喧闹万分,陈娇烟和父母坐在右排位置第三排,痴情地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那个她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今天就要娶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普通至极的女人,每每想起她心中就无比沉痛。 “娇烟,你没事吧?”张倩文看到女儿脸上那愤恨地眼神,双眸溢满了泪水的样子吓了一跳,拉住她冰冷的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我不甘心!修哥哥怎么能娶言小落!”她咬牙道,硬逼着自己不要流泪。 张倩文叹口气,安慰她,“所以我们就说让你今天别过来。你看这就刺激到你了,快别哭。要是被人看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赌气似地用力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痴恋的眼神却始终不肯离开齐修。 有些好事的人看到刚刚那幕都在底下窃窃私语,要知道当初陈家和齐家是走的最近的。甚至传出他们两家要联姻的消息,可把张倩文得意的。恨不能拿喇叭全世界宣扬去,他们这些家族原本就不如齐家,但是跟陈家还是并肩。要是他们联姻,到时齐家和陈家更加得势,两家独大。 几个月前传出齐修已经结婚而且孩子都三岁,这个消息比瘟疫传播的还快,这种消息不需要真假,只需要有就足够让他们陈家一夜间成为他们这个圈子的笑话。刚开始他们以为只是齐家小少爷处处留情给自己挖了个坑,三年后孩子的母亲带着骨肉上门讨要名分。 要知道齐修在北京城出了名的爱玩,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族子弟贪玩留下某个孩子,必定都是会把孩子带回家培养。至于孩子的母亲,一般都是给笔钱买断孩子的一辈子。 饶是如此,高傲的陈育人又怎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去当个后妈。 后面在听到齐修宁愿阉了自己也不愿意娶陈娇烟,更是坚决的取消订婚。就连陈育人亲自带人去军区大院找齐豫都没能改变这个现实,这下子他们陈家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 齐修在业内的评价除了知道是第一美人外,还有他做事的狠绝毒辣,雷厉风行。更知道他是个没有心的浪子,跟割不完的韭菜般冒尖往上扑的女人没有一个能绑住这个黄金单身汉的心。要不是时常被拍到跟各式女人的亲密照片,都传他是个gay。 没想到他竟然欣然接受了两个孩子,甚至要娶孩子的母亲。还为了这个女人差点跟家里闹翻,要不是齐家每代只有一个男孩,更因为他足够优秀让家里不得不妥协。再加上她生了对龙凤胎,深得老爷子的宠爱。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原本齐家打算在巴黎举行婚礼,这时新娘子却意外小产。还以为他们打算不办婚礼呢,没想到还是选择在中秋节这天。 看今天这排场,齐家相当重视这个新娘子啊。以后他们可要有点眼力劲,说不定巴结好了这位小姑奶奶,日后的好处肯定多的想不到。 “这婚礼怎么还没开始啊?”郭文倩抬手看了看手腕的女士细手表,幸好有这棚顶,不然大太阳的晒着还真是热。 白展雄看了她一眼,转而望向婚礼台,“婚礼十一点准时开始,应该快了。” “姐,你在找什么?”坐他们身边的是莫南的父母,郭文娟看她那似乎再找东西般东张西望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找人或者找东西。 “没事,就是有点无聊。”郭文倩偏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比自己小几岁,嫁到莫家吃穿不愁儿子又那么出息,模样倒是依旧年轻的很。而她嫁到白家虽说也是豪门,复杂的豪门关系让她心力交瘁,丈夫的冷漠更是雪上加霜让她如花般很快枯萎。 “距离十一点还差两分钟呢,没事。快了,我问过迎宾的小丫头咱两家是坐一块的。今天咱姐妹好久没见,好好聊聊。”郭文娟隔着中间的丈夫拉着自己姐姐的手,笑着说道。 “嗯,好!”就连她的手都比自己的要柔软些,上面一点茧都没有。郭文倩默不作声的抽回自己的手,坐正身子没有再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