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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玄宫早年本是一位神君在下界的居所,而后,神界沉寂,赤火仗着自己本领大,又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夙玉,寻了一个日子,把在古玄宫周山借地修炼的大仙小仙全部叫齐了。  夙玉一身绛袍,气势恢宏,右手提着火绯枪,就大刺刺往那儿一站,没人敢吭声了,众仙皆知这只九尾灵狐向来胆大,谁也不敢惹她。  赤火斜在一旁的石头上叼着稻草看热闹。  “本君今日是有一件事要与众仙相商。”  相商?众仙又看看她满脸煞气,暗自叫苦,这副架子哪叫相商,就差命令了,当下只得拱手道:“但凡上仙有所需求,吾等必定义不容辞。”  夙玉冷着的脸缓和些许,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不必如临大敌,也可照以往周山修炼,只是日后古玄宫为本君圈地,若要踏进,必须得本君之令。”  众仙齐齐松了口气,若只是这样倒还简单,当下便爽快的应了下来,谁知突生变故,有个不要命的小仙跳出来指着夙玉的鼻尖大声道:“既无福泽九州之德,亦无上阵杀敌之功,请问上仙,到底凭何如此霸道?”  凭何?  众仙顿感不妙,只觉眼前一花,赤光一闪,火绯枪在半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然后重回原地,先前说话的小仙竟被活生生化成了灰。  夙玉冷哼一声,眉梢一挑,霸道十足。  “若还有人不服,大可问过我手中的火绯枪。”  众仙哪敢有什么意见,点头称是后急急忙忙都寻了借口一溜烟往天边跑了。  此后天帝座下也曾收过无数次状告古玄宫夙玉欺压小仙的奏折,而驭龙殿那位天帝只是大手一挥,道句随她去罢,便再也没人敢和古玄宫过不去了。  “这是何处?”  思绪被打断,夙玉回过神来,又念了个决加重了驾云而行的灵力,暗道自己今天怎么老走神?看来是灵力不稳了,哪天也寻个地方闭关去,她顺着云白问的地方看去,雾色遮天,却是看不清楚。  “焦山。”  云白一怔:“这便是焦山了?”  不知为何,她却能感受到雾气中虽灵力雄厚,却夹杂着一丝死森之气。  夙玉似是回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扬,眉飞色舞的指着一处虚无道:“万年前我就是同赤火在那儿捡到你了,你才是个刚成型的光团。”她比划着:“就这么大点。”  云白乃是灵根化人,先天浑然一体,若说这焦山之境,也算的上诞生之地,只不过以往赤火与她同去同归,一次都没有路过焦山。  好像在避开什么一样……  避开?云白神色一凛,道:“夙玉,停下。”  夙玉正喋喋不休,冷不丁的被一喝,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般的停了下来,二人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焦山结界灵力最旺盛之处。  “怎么了?”  夙玉仰头朝天看去,原本盘腿坐于云上的云白不知何时站起身子,她一改平日的散漫,竟然认真的皱起眉头往结界内探去。  但是低微的灵力刚至结界,便被反弹回来。  “云白?”  夙玉又压低声音唤了一声,云白后退了两步,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结界入口处,一大团黑色的雾色慢慢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怪影人形,呲牙咧嘴的想要冲出来,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结界反噬,巨影怪叫着,骇人无比。  “今日这焦山空气倒是有些沉闷。”  “没有别的了?”  夙玉有些奇怪,还是道:“没有。”  像是验证了夙玉的话一般,巨影大叫两声,最后被结界一点一点吞噬进去。  云白收了心神,心里有些讶异,连她都能看见的东西,夙玉不该看不见,那这巨影又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了,云白?”  “没事,回古玄宫。”  云白重新坐于云上,两眼一阖,打坐起来。  夙玉认命的嘀咕了一句,老老实实站在前头驾起云来。    等回了古玄宫,赤火依旧闭着眼假寐,黑兔子蹦蹦跳跳的和殿内一株花儿玩的正开心,看见有人,立刻躲在一旁的角落里装死去了。  夙玉倒是有些赞许的道:“看来小黑本事还真是不小,竟能破了我的笼域。”  “小黑?”  云白半月前就去了玄仙池,是以也不知道夙玉是怎么抓来的这只黑兔子,得知起因后就起了兴致,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拨弄了一把蜷成一团的黑毛球。  黑毛球一动不动,很是憋屈。  他不就是随便找了个地午睡,再次睁眼的时候怎么就变做兔子了呢?变做兔子不说,怎的就硬生生让人擒了呢?  若不是他除了自己名字之外再也记不起什么,他非得…非得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小黑懊恼的一爪子拍到地上,却疼的嗷嗷叫起来!  “该死,这地怎么这么硬!”  云白和夙玉对视一眼,都在各自的目光中找到了答案。  “它饿了?”  “它困了?”  小黑扶额,夙玉却哈哈大笑起来。  “回来了?”  赤火揉了揉眼睛,一副被吵醒的模样,不满的瞪了一眼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夙玉,目光转向云白。  “身体可还能承受玄仙池的灵力?”  夙玉撇嘴,瞧瞧瞧,谁是亲生的谁是捡的,一目了然,她嘟囔一声,抱起黑兔子,嘴里念叨了几句找吃的,往后殿去了。  等她走了,云白才答:“以后不用去了。”  赤火用折扇扒拉了一下头发,似乎感觉有点冷,于是抖了两下肩膀,又起身去关了窗子,这才抽空回过头,很认真的问:“为何?”  “年复一年,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她的语气有点沮丧,赤火却能理解,若是自己曾经高高在上过,有朝一日一瞬跌入泥潭,只怕是接受不了,所以就算没有意识,也会连带着所有的一切,包括这具身体都开始厌恶起来。  他稳了心神,眉梢一挑,语气中带着三分打趣七分认真道:“若是惭愧,当要更加吃力。”  赤火倒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情绪和担忧,只是为何以往提及焦山却避之不谈,他到底瞒了些什么?  “我做不到。”  云白只觉眼前一晃,面颊上仿似有风吹过,细碎的头发随风轻晃,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天上,脚下踩着一朵虚无缥缈的云朵,不远处的赤火笑的一脸狡诈,他看向这边:“云白,走过来。”  可怜云白却是个连最简单的驾云都不会的主,哪能受他这般挑衅。  “你却是最喜欢玩这些把戏。”  云白不慌不忙的身子往后一扬,让自己整个人从云上跌落下去,微闭的双眼破天荒的带了一丝促狭之意。  只听见一声重重的叹息。  再睁眼时,自己便端端正正站在殿内,躺椅依旧轻轻晃悠着,只是上面没有人了,外面花圃有哼着曲儿的声音,云白想,赤火是恨铁不成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