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位大人说米出在我们杜家米铺,定是我们所为,这未免有失公允,若是皆如此判定,栽赃二字从何而起?我外祖父经商几十年,难道只因这蝇头小利自毁长城?杜家米铺生意如何众所周知,犯得着费力去洗发霉的陈米,给自己找麻烦?江中府是大梁米乡,多少行商来这里籴米贩卖,杜家米铺新米尚且不够,哪来的陈米?”
琉璃一连串的质问,渐渐勾起徐同知怒火,“你们杜家米铺暗中囤积大量米粮,怎知没有发霉的?”
徐同知这话,令齐知府不由侧头看他:人家暗中做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位大人知道的还真不少,”琉璃微笑,“既然这样,就正好查一查,我们庄子里的米到底有没有发霉的,昨日售卖的米,存米粮仓已经被我封存,不如就请大人们过去查看,若是果然都发霉,琉璃认打认罚。”
琉璃也是冒险孤注一掷,虽然一再提醒庄子的管事,务必督促雇工勤查,但是也不敢保证没有纰漏。
不过有一点是琉璃敢于冒险的原因:为什么只是极少量的米掺入新米?而且经过水洗,除非庄子里的人敢于做手脚!
如果真是这样,就是她沈琉璃识人不清,她就要接受这个代价。
“今日暂且退堂,明日本官亲自去庄子上查证,杜洪泽与冯掌柜收监,周升回去先安葬了母亲,后事再议,退堂。”齐大人起身下堂,临走时意味不明看一眼徐同知。
杜老爷和冯掌柜被差役带走,琉璃看着外祖父对她微笑示意不必担心他,心中更加酸楚,自己一腔孤勇接下米铺,却给他带来牢狱之灾。
百姓们纷纷散去,人群里一个汉子急匆匆离开,而那名青袍男子却伫立许久。
几人上车回到锦绣街,浮生又查看了那些病患,基本都无大碍,琉璃每户都给了二两银子买补品,这二两银对普通人家可是一年的米粮,这些人都很满意,纷纷离开米铺回家去。
四人回到杜府,族长老爷子已经等得心急不已,杜胤城在旁边不时安慰几句。
琉璃向老爷子说了事情的始末,老爷子沉吟片刻,抬头问琉璃,“你觉得这米是无意还是人为?”
“长外祖父,如果仅是出了霉米,还可能是无意,但是如果不洗,霉米必然会被发现现在霉米被洗过,就是人为,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琉璃让阿简守在门外,和几个人说了自己的想法,杜胤城首先看着琉璃目光露出赞赏,老爷子和浮生也连连点头,随后布置下去。
陆潇大病未愈,一直沉默不语,琉璃见众人都同意她的想法,便送陆潇回去歇着,只能翌日见分晓。
阿简推着浮生回院子,琉璃嘱咐他给浮生的脚垫高些,跑了一天腿都要肿了。
阿简眨眨眼,“你这样说话像个好媳妇儿。”
身子虚弱的陆潇无力地闭了眼,虽然是个假媳妇,就在他这个夫君面前被调戏,他还是觉得某处绿油油的。
琉璃一直送陆潇回书房,看他步履维艰的样子,想过去搀扶,还是忍住了:何必让他再有什么错觉,招人嫌弃呢。
琉璃回到房里,仔细想着发生的一切,总觉得是那双暗中的手在推动,这些人报官,诉讼,徐同知那样及时就来查案,每一处都严丝合缝,就像有人安排好。
这时木木进来禀告,谢公子和秦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