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唤那几个告状的上堂,尸首也被抬到堂下,琉璃看到外祖父被带上来,虽然神色平静,但是一早就被送到府衙牢里,面色还是有几分憔悴。
“下面告状人是谁,所告何人,因何事起讼?”齐知府问道,徐同知垂手立在一边,目光穿过大堂外的人群,看向琉璃。
那汉子跪地回话,“小人周升,江中府人氏,所告杜家米铺东家杜洪泽,售卖毒米害了我娘性命,求大老爷为小人申冤!”
之后其他病患家的主事也纷纷跪下诉讼。
“你可是杜家米铺东家杜洪泽?”齐大人抬头看杜老爷。
“正是小民。”杜老爷慢慢跪在堂上,身为商贾之身,即便年迈,也要跪官员。
琉璃的手慢慢攥紧。目光紧紧盯着外祖父。
陆潇微微侧头,看了琉璃一眼,几十年的夫妻,即便不亲近,看她的神色变化也能知道她此时心情。
“念在你年迈,不必跪着,起来吧。”齐大人垂头去看诉状,随口说道。
“杜洪泽,你可知你家米铺的米从何而来?”齐大人问道。
“是小民自行收购的,存在庄子里。”杜老爷最近并不管生意,但是例来如此,他不想任何事牵扯到琉璃。
“你可知米中有毒?”
“大人,小民是靠百姓们讨生活的,怎能售卖毒米?”
“将杜家米铺售卖的米拿上来。”齐大人吩咐。
衙役提上半袋米,放在齐大人案头。
“杜洪泽,你且看看这米,可有什么异常?”齐大人让衙役把米给杜老爷看。
杜老爷抓出一把仔细分辨,不由心中一凉:这米中有陈米,如果仅是陈米也不算大事,但是这陈米有经验的米商认真辨别,都能看出是经过水洗的。
好米何必水洗后售卖?
杜老爷把米慢慢放回去,“大人,这米中有水洗过的陈米。”
“为何水洗?”齐大人问道。
“小民不知,这事还请大人代为查问,也还小民清白。”
“传冯掌柜。”齐大人吩咐衙役。
冯掌柜很快来到大堂上,看见杜老爷,不由一阵内疚,是他疏忽大意,无论那米如何,老爷放心让他照管米铺,他却一再出差错。
“冯掌柜,你可知这米中有水洗过的陈米?为何水洗?”
跪在地上的冯掌柜听齐大人这样问,不由大惊抬头,“大人,小人从不知道那米中掺了水洗陈米!”
齐大人一拍惊堂木,“还敢抵赖,你是米铺掌柜,每日进货售卖都经你手,那米如何你怎会不知?说,为何在米中掺了水洗陈米?那陈米有何蹊跷?”
“大人,是小人疏忽不错,只因这米是庄子上新收的,从庄子直接送来,收米时都是经过层层检验的,小人才不曾查看,让伙计直接放了米箱。”
冯掌柜十分后悔,怎的就这样惫懒,若是看一眼,何至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既是庄子上已经检查过,那便是在你这里出的纰漏,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还不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齐大人沉下脸。
“大人,小人确实不知,求大人明察。”冯掌柜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