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敲地板的声音,天然气烧水的声音。像电视剧里那样,重要场景总有配乐。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门铃声能响得晚些。至少让她和爸爸好好道别,至少让她和周正…… 可那个女人不会等,她对这个家的不屑,对爸爸的指责,尤其是发号施令般地让爱丽跟她走。她凭什么!她从来不在乎这个女儿!如今也不过是再婚的男人有个儿子,自己不愿吃亏,用成绩优秀的女儿伪装成好妈妈。美其名曰弥补女儿。就凭她也配?一向硬朗的爸爸,口舌之争落了下风,当场就突发脑溢血走了。那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成了她的监护人。她去了那个“家”,每分每秒都感到无比恶心。甚至吃不下饭,噩梦惊醒的时候,也总是在找爸爸。女人不得已,把她送回了姑姑家。 而周正,在这期间就说了分手。他怪她不守约定,所以甚至不愿等她回来解释。就和刘美然在一起了。少年的心孤高又桀骜,伤人的话说得又狠又决绝。她知道本来就是奢望,本来就没有交集。是她要缠着他,是她不顾尊严,嬉皮笑脸地追求他。高三真好,教她长大,叫她再无荫蔽。她赤条条的来回,甚至不再等许静。等她做什么?那些夏日蝉鸣之时,需要喊出来才能听得到的少女心事,再也不需要听众了。 “爸爸,您在哪儿啊?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乖,会听话,求您!求求您带我走!”她在不停的哭喊。陈怀远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走,手里还提着一碗她最爱吃的鸡蛋面。人虽越来越远,那香气倒像是长了眼睛的小蛇,不住地往她心里钻去。噬咬着她,撕碎了她。她陈爱丽如今无父无母,终于成了真正的孤儿了。 她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猛然惊醒。闹钟上不过是3点,反复做了无数次的梦,每次的难过都是一模一样分量。爱丽想起上次和许静见一位“大师”。百忙之中,大师拿起她的那支签。面色凝重地开口:“这位小姐命格太硬,八字不吉。如果非要结成姻缘,定会害人害己。”许静的爆炭脾气,当时就掀了桌子。直喊着要报警抓他。大师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仍旧不依不饶“女施主,你这位朋友已经克死父亲,你信我一句,叫她皈依吧。”许静气吼吼地带走了她,说着“别信这个神棍,解一次签800,摆明了诈骗。” 她一笑置之,脑海中却不停地回响那句“若能平心清气,遁入佛门。我佛慈悲,定能护你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