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贡并没有多作安排,陆喜要出门,自然只能去找阿峰陪她。 彼时阿峰正牵着他的白雪骏马从部落前面的一大片野地里回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去跑马。 很奇怪,马被驯服之后,虽然时常会发脾气,闹出一点小乱子,但并没有绝食、逃跑一类的行为。 反而,像这匹头马,它似乎很享受载着阿峰在草原上奔腾的时光,每回训练归来都显得神采奕奕。它体型高大健美,擅长奔跑,其余马匹比起它来,差了许多。 按照野生动物的习性,一山不容二虎,稍微优秀的雄性会遭到头马的驱赶,余下的不是母马就是小马。 对于部落来说,马最大的用处就是驼运,但阿峰可不舍得让他的千里马来干这些苦活,因此这匹马虽然优秀,用处却不如普通马来得实用。偏偏这马性子及其刚烈,平日里投食喂水都是阿峰亲力亲为,别人只要一靠近,它就十分不爽地吹鼻子,以示敌意和警告。 陆喜老大不喜欢这种心高气傲的马,没用就不说了,占据着一个马圈,浪费着族里的资源,居然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更别说骑着它享受一下了。 族人们对它的热爱和评价却很高,主要是阿峰在野地里跑马的样子实在太帅气,族里的小孩子们常常会站在高地上眺望着这样的场景:白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在一片绿油油的原野里恣意穿行,卷起一阵阵风浪,男人英挺的身躯微微前倾,短发迎风翻飞,周身有一种掌控者的气质,彼时晚霞正红,那场景简直像画一样,映在族人心里。 “……阿峰,回来啦?”陆喜在河边等到了阿峰,扯着一抹不怎么自然的笑朝他打招呼。 阿峰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从河边揪了一把草,沾了水给头马擦洗。 陆喜背着双手,两根手指缴在一起,一下子忘了她找他的目的。半晌,才又狗腿地扯出一句话来:“你的马真好看,我们都喜欢得不得了。”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幼稚。 阿峰擦洗马身的手顿了一下,眉间隐约闪过一抹戏谑。 她们都喜欢? 可能她以为他不知道,她背地里老是抱怨,头马虚有其表不中用,还特能吃。 “你有什么事?”知道她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与他说几句废话,阿峰就开门见山。 从他开始观察她,她就是每天一副忙碌的样子,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做事情,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效率。比如削个木棍,在别人手里都是刷刷几下的事,她握着骨刀能满头大汗地奋斗一下午,也只能弄出几个磕磕巴巴的剪头来。 不过她是个很有想法有目标的姑娘,极少有像这样悠闲地背着手与男人聊天的情况,如果有,那就是她肯定有事。 果然,有了他的话做阶梯,她就眉开眼笑地拾阶而下:“阿贡让我再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嗯,我想着,还是来叫你一起。” 阿峰擦洗好了马,蹲下身洗了把脸,爽快地答应了她:“什么时候走?” “就明天吧!”陆喜笑着。 “好。”言简意赅。 陆喜看见有一滴水珠反射着夕阳的光泽,从阿峰额前的发丝上留下来,顺着他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滑过两片性|感的唇瓣,仿佛在描绘他俊美刚毅的侧颜一般,沿着下巴低落到他精壮的胸前,又继续沿着结实的肌肉凸起,蜿蜒而下,一直到…… “还有事吗?” 这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忙收回略有些炽热的目光,不自在地咳了咳:“啊?嗷……没、没事了。” 阿峰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道:“那我洗澡了。”言下之意,没事别傻愣在这儿了。 陆喜红着脸识趣地离开了,暗骂自己刚刚的失态。她一定是太久没见到帅哥了,没见到现代那些又白又嫩的小帅哥……居然会yy一个远古人,偏偏阿峰正是最为纯净正直的一个人,她真是罪大恶极啊! 不过那两片唇是真的好看,还有那结实的一看就很强壮很有力量的胸肌腹肌拖拉机……啊呸! ……那滴水到底会流到哪里去呢?被兽皮挡掉真的是太遗憾了!要是能一直往下流该多好。 她心里腾起了莫大的遗憾,那滴水就在脑子里挂着,没看到它流到最后,心里就仿佛有十几万只爪子在挠。 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她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阿峰背对着她,还有一丛草作为遮挡,可他人太高,草丛也才刚发芽没多久,根本遮不住他精瘦的腰身和pp,还有一双修长健硕的腿,慢慢朝深水处踱去。 这一带都是草丛,水也深,族人们大多会来这里洗澡,是个绝佳的遮羞场所。 但草丛太多,既有利于洗澡的人遮蔽……唔,也有利于偷窥的人藏身。 附近的草丛里响起两丝细微的倒抽气声,吓得陆喜回头一看,居然看见彩娘和另外一个年轻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峰……的背影。 彩娘也看见了陆喜,居然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陆喜接连经过两次震惊,原本就有些缓不过神来,这下就迈动步子朝彩娘过去。两个女人自动给她让了位置。 “你也看到了,对不?阿峰看起来好强。”彩娘一脸痴迷,陆喜却被雷得外焦里嫩。她、她她,她不是有夫之妇吗?怎么…… 旁边的女人也应和地点点头,夸他全身上下都迷人。 “彩娘,你不怕你男人知道?”陆喜傻傻地问。 彩娘噗嗤一笑:“怕呀,所以我们躲起来看。” 陆喜:“……”。 无言以对,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年轻女人这时便道:“阿喜,你又没有男人,不用躲着看,你可以上前去看呀!”女人们看男人,一点不奇怪,族长也不会管的。 陆喜打了个冷颤:“算了,你们慢慢看吧,我、我先回去了。”说完这句话,她落荒而逃。 一整个晚上,陆喜脑海里还是白天的场景,翻来覆去,总是觉得彩娘她们这样的行为不好,不好。 夜里没睡好,第二天自然起得不早。 事实上,自从她换盐回来,就犯上了赖床的毛病,柳娘每天叫她起床都快叫烦了,好几次都不管她,自己带了另外的女人上山捡鸡蛋。陆喜则不管外面如何热闹,翻个身依然睡得很香。 所以她今天是被阿峰叫醒的。 打猎的打猎,割草的割草,捡柴的捡柴,部落里已经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连看家的几个男人都去场地上拓砖了。 阿峰在晨光里等了好久,白雪拉出圈来很久,他又拉回去。 他弯腰钻进了陆喜的草棚,只见她背对着他,侧躺在木床上,盖着一块兽皮睡得正香。 露出来的肩上,包裹着的不是兽皮,而是她刚来时穿的一件薄衫,这种衣服他并没有见过,只是目测很薄很柔软。透过这薄衫甚至能看见她肌肤的颜色,真是神奇,只怕是蛇皮也没有这么薄的。 “该起床了,阿喜。”他薄唇轻启,声音冰冷而磁性十足,陆喜的神志瞬间被唤醒,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乖乖,今天的起床铃声也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