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舜华当场就安心了。
这下子,厨师们不用煮西北风了。
可是,三名审事却铁青着脸,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恭喜陛下,陛下一箭三雕,射中了九只麻雀。”
闻言,月恒升的脸也不好看了,他盯着那三支黑箭,邪恶地扬起嘴角:“哈哈哈哈,不愧是朕啊,说要射中神鸟就射中神鸟。”
“怎么回事?”
舜华忍不住四下张望,惊觉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太对劲。
“言兄。”傅木槿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解释道:“麻雀是明华国的神鸟,凡射杀神鸟者,皆要吃斋三个月,若是皇族射中,则整个明华都要斋戒三个月,为神鸟祈福,以佑天下。”
“哦,原来是麻雀是神鸟…”舜华也忍不住沉默了,“整个明华斋戒三个月…”
这比试第三关还比不比了?
难怪三位审事的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
“你!”
皇帝忽然开口了,傲慢地指着舜华,问道:“上官言,你来说,朕突然射中神鸟,是好事还是坏事?”
舜华怔了怔,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射中神鸟关她什么事?
问她作甚?
“回禀陛下,自然是好事。”
月恒升挑眉,指尖微微滑过眉峰的痣,饶有意味地望着她。
“说来听听。”
舜华双手作辑,微微弯腰,低头回道:
“陛下射中神鸟,意味着举国上下都要斋戒三个月,那么也就是给畜牧鸟兽续命三个月,试问天下间除了陛下,还有谁能作此大功德?既是功德,自然是好事。”
“哈哈哈,上官言,朕真是喜欢你这张巧言善辩的嘴,若是能进宫做太监,常年陪在朕的身边,朕一定会天天都像今日这般高兴。”
“……”
闻言,所有人都安静了,没人敢出声、乱动。
生怕皇帝一个高兴,把自己也请去净身入宫做太监。
傅木槿满脸紧张地望舜华,心悬了起来。
原本低头的舜华大呼一气。
想整她?没这么容易。
她忽然挺直腰杆,抬头直视圣颜,和颜悦色道:“真羡慕啊。”
“羡慕什么?”
月恒升狐疑地问道。
“羡慕陛下身边的公公,能常年侍候在慈悲的陛下身边,简直恩同再造,三生有幸。”
“那你是答应了?”
月恒升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觉得有些惊喜。
“可惜,草民不能。”
“为何?”
皇帝的声音一瞬间沉了下来,整个比试场地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知道,在皇帝面前耍把戏,就是拿狗尾巴草逗老虎,你以为你逗的是猫,实际上,你玩的是命。
“回禀陛下,草民早已答应了我爹,立志云游四方,洗尽
铅华,品尝天下美食。若是,草民违背父训,便是不孝之人,试问,不孝之人怎能留在陛下身边侍候?”
舜华满脸‘哀伤’地吐出零星几个字,演完了这场忠心耿耿的大戏。
“草民,不配。”
月恒升还是头一回,这么想笑的。
“罢了,朕也不勉强你了。如今,看来,你们只能将就用素菜煮小食了。”
“是。”比试的六人同时听令。
比试的最后一关,可谓是战况激烈。
昨天错过了第二关,有两位的实力,舜华还没摸过底。
其中一个是皇城首席茅所谓,另一位就是名扬在外的天才少年厨师,龙圭。
两个的名气都不小。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实的名厨了。
眼前蔬菜横飞,‘刀光勺影’,茅所谓戴上围裙后,整个人都变了,用刀如神,三两下就将萝卜削皮,切成丝,动作干净利落,甚有名厨的功架。
再观另一个天才少年厨师龙圭,他在干什么?
嗯?切葡萄?
舜华吃过的菜品也不少,用葡萄做菜也真是少见,这是要弄酱汁吗?
另一边,顾了月把一篮子花放在砧板上,一阵风吹来,白眉审事和白十街同时打喷嚏,连打几个喷嚏的白十街还打翻了盆里的面粉,弄得满身都白了。
二人同时白了顾了月一眼。
未几,白十街注意到白眉审事的视线,收起了目光,忿然作色地别过头。
舜华的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很快便被赵飞迟潇洒自然的动作给吸引了。
他正往锅中飞快地撒着粗盐,逐层逐层地倾撒,他隔壁灶台的萧木却在专注地搅拌糯米浆。
持续三天的比试很快就要有结果了,她的心情也很激动,马上就要知道谁是天下第一厨了。
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没想通,凶手到底是谁?
*
小门童大力地敲响铜锣,奶声奶气地喊道:“时间到,第一个,萧木。”
萧木怔了怔,心情有些紧张,端起完成的小食就快步上了台。
三位审事低头一看,惊呼道:“原来是钵仔糕啊。”
何审事用筷子夹起钵仔糕,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颜色,他感叹:“好些年都没看过这么晶莹剔透的钵仔糕了,而且,还有股淡淡的酒香。”
萧木得意地笑道:“本来小木是想做土笋冻,后来才改用桂花酿,做了钵仔糕,请审事们品尝。”
“桂花酿做钵仔糕吗?挺有意思。”
白眉审事刚放入嘴里,咀嚼半口,便默不作声地放下了。
紫媚娘直接吐了出来,满脸嫌弃,“好咸啊?”
“咸?”萧木十分吃惊,“可我没放过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