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吃饱喝足的舜华坐在房间,用食指敲着桌面,想事情入了迷。
嘴里呢喃道:“奇怪,太奇怪了。”
“言兄说的可是方才那个叫卢飞迟的人?”
“不是,我说的是白眉审事,他这个人虽看起来性情古怪,爱拌嘴,但断不是个爱惹事生非的人,而何审事,他性子急,可顾全大局,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大吵大闹,相互推搡。”
“言兄是怀疑他们是故意吵起来的?”
“没错,为了让外人看起来,他们是不小心把春卷给丢了。”
傅木槿思索道:“故意…把春卷给丢了…”
舜华冷静地分析道:
“若是做春卷的白十街就是那个收买不成,雇凶杀人的厨子,白眉审事只要借故,惹怒何审事,把他做的春卷掉在地上,以无法试吃为名,取消他的晋级资格,这样就不会显得太刻意。”
“言兄所说不无道理,只是,大前提是白眉审事被人收买了,或者,他知道凶手是谁?”
舜华抬眸看着傅木槿的眼睛。
“你,难道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吗?六个审事,并称厨艺界的六绝,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僚,居然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侄子如此照顾,更奇怪的是,他们的提议?你还记得庄主当时所说的话吗?”
傅木槿惊悚地重复着庄主说过的话。
“他说…也好,六个审事,如今只剩下四个,如果上官不来,此事恐怕办不下去了。”
“庄主他知道,另外两个审事已经被灭门的事,三个审事也一样,六个人有三个人没来,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必然是知情的。”
气氛顿时沉重了下来,他们两个如同混入狼窝的猎物,危机四伏,不知周遭是敌是友。
傅木槿沉思了一会。
“言兄,那你认为,他们为何会留下我们,还让我们担任新的审事?”
“这一点就更耐人寻味了,有人突然前来扮作故人之子,若是我,即便不送官查办,也会将此人扫地出门。而他们毫无动作,这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傅木槿摇摇头,否定了舜华的意见。
“他们做了。”
“傅兄是怀疑昨晚潜入房间的人,是他们派来的?”
“没错。他们很可能是想弄清我们的真实身份,才表面与我们交好。傅某已经去打听过了,凶手所买的令牌,应该是一种证明。”
“证明?”舜华愣了愣。
“明华大国的美食大会并不是只要是厨师便能参加,只有在二十岁前通过厨艺考验,才能得到此令牌,并且得到参加美食大会的资格。”
“也就是说,没有令牌的人,是无法参加今日的比试,是不是这个意思?”
傅木槿神情
认真地点头。
忽而,窗户吹进一阵阴冷的风,舜华好似想通了什么。
“令牌…?”
“什么?”傅木槿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颜舜华忽而笑了笑,蛊惑到:“傅兄,天气这么热,你今晚想一起沐浴吗?”
“一…起沐浴?”
傅木槿顿了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言兄何时这么大胆的?
“若…言兄愿意的话…”他羞涩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嗯嗯。”舜华开心地点头,“偶尔和大家一起沐浴,相互见识一下,彼此的男子气概也未尝不可。”
“大家?见识彼此的男子气概?”
傅木槿一开始就应该想到,舜华的话就是个坑。
妥妥的深坑。
傍晚,傅木槿拿着衣裳站在烟暖阁外面,里面人声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一起沐浴。
傅木槿几乎是被颜舜华推着前进,他郁闷地缓缓回过头,看她使劲的脸。
“言兄,不是和你一起沐浴吗?傅某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沐浴。”
“我?”舜华惊了惊,“不不不,本小爷就不用了。”
“那为何要傅某和他们一起洗?”
傅木槿转过身,舜华刚好推着他的胸,感觉耳根子突然热了起来。
“你不是要和我一起维护正义吗?”她堂而皇之地忽悠道:“你去看看,他们谁的屁股上有一大块胎记,痣之类的,我们好缩短嫌疑人的范围啊。”
傅木槿一手抓住舜华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盯着那双错愕澄亮的眼睛,沉声问道:“那为何,言兄不和我一道进去?”
舜华咽了咽口水,退了一步,羞答答地说道:“本小爷不方便。”
“哪不方便?”他沉着眸,追问道。
抓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有些霸道。
舜华有些扭捏,点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也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洗澡。”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撩动他的心弦,让他的手指尖不禁颤了颤。
他满脸羞红地别过头,嘀咕道:“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嗯?他这是答应了?
舜华歪着头,偷瞄傅木槿的脸。
“那就劳烦傅兄了,本小爷保证,下不为例。”
傅木槿微微正色,瞟了她一眼,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希望言兄不要后悔。”
舜华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傅木槿推门进去,半响,里面传出一阵惨叫声。
“奶奶的,怎么会有姑娘进来了?”
“外面的小侍童没告诉你,这里都是男子在泡吗?”
“小木还是黄花大闺男,姑娘请自重,快出去。”
“……”
半响,舜华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浑身被水泼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