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睁开了双眼,模糊间看到身前有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是谁在那?”
“是臣妇,陛下。”秦柔卿弯身行礼,按照礼数规矩并未说多余的话。
“朕好像听到鼓声了。。”萧恪耳边震耳欲聋的鼓声越来越大,仿佛停不下来一般,每一声都重重的锤在他的心里,余音回响。
“陛下放心,王爷已经带人前去平乱了。”秦柔卿不相信别的,但绝对相信萧宥宁,只要他前去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与朕说说话吧,看在朕快要不行的份上。”萧恪语气缓慢而温存,透露着死寂的氛围让人很不舒服,秦柔卿从未见过这么弱势的萧恪,在她的印象中他是要掌控全局的存在,没有理由会哀求旁人。
“是,臣妇就在这里,静心聆听。”秦柔卿跪在在一旁,眼神中露出温和的神色。
萧恪望着屋顶,锦鸿殿内金碧辉煌,所见之处皆用金漆涂抹着雕梁画栋,入目灼灼双眼,“朕这一生或许做过许多不被人理解的事情,但朕不后悔。
疫症这种疾病是对恶人的惩戒,就好像正是因为朕做过这些恶事,才配得上这份疾病,现在只要闭上双眼就能看见地狱了。”
“这不是您的错,您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秦柔卿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燕王的死。。我听说了,与他相比,陛下就很坚强,感染疫症还为大梁劳心劳力,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
死,是最容易的!濒临绝望之时,凡人往往会选择一死来解脱自己,有多少人能在其中挣扎生存,向死而生。
“哼,没想到这话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萧恪嘴角轻笑,眼神中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与深沉,“朕没你说的那么坚强。
得知自己染病的那一刻,也偷跑出宫去,只是没有勇气去死罢了,在濒临死亡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
他记得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抢了一个小女孩的馒头,他饿极了但是为了活下去,他可以不择手段。
“自朕少时染病那时起,再无人与朕玩耍、嬉戏,由众星捧月到无人问津,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将你抛弃了。那时父皇派人去带走了恺弟,朕便知道在他的心中,已经放弃朕了,连同大梁的百姓也都抛弃了朕。”
“可昭王没有放弃,我也没有。”秦柔卿轻声道,“我们都会陪您走到最后一刻,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
萧恪点了点头,心中徒增温暖,“多谢。”嘴角带着笑容又沉沉的进入梦乡,嘴角呢喃自语:朕早就说过世事如棋局,万物为棋子,一旦开局之后,已经不再受任何人的控制了!
萧恪即便是外表坚强,心底深处仍藏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柔软,秦柔卿上前替他盖好被子朝殿外走去,见王公公抹
着眼泪,笑着道:“陛下已经顺着了,公公可以进去伺候了。”
“多谢王妃。”王公公抹去眼泪朝着殿内走去,宫中格外冷清,远处宫门处火光冲天又不由得隐隐担忧起来,站在萧宥宁方才站在的栏杆前。
一道黑影从柱子后窜了出来,用帕子捂住秦柔卿的口鼻,未过须臾,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被拖向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