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茴顺势不太标准的行了个新学的礼,夸张地扶着腰,一摇一摆扭着成蛇精一样的进了屋。
女儿家的仪态呢,女儿家的羞耻心呢。赵父话憋在喉咙,涨红着脸。
下午他四哥突然送了闺女和行礼过来。恳求他在这里住下。他满脸不解,听到赵四哥说起事情的经过,他如同晴天霹雳。
他赵家的姑娘未婚先孕了!
第一次听他四哥说茴姐儿怀孕了,他以为是年老听岔了。没想到他四哥继续说老爷子已经气晕了一回,他眼前一会儿差点晕过去。
若传出去了,赵家还要不要做人,赵家剩下的姑娘还能不能嫁人了。若是魏家知道了,说不得莲姐儿的婚事要告吹了。
可四哥的两鬓已有白发,两眼通红,憔悴不堪,看着老了十岁不止。赵父责问的话说不出来了,只得应下,让赵茴住进来避一避,继而再做打算。他反反复复的拜托他照顾好茴姐儿,怕他不收钱,往他手里塞了一袋银两才走了。
四哥送完钱匆匆地走了,他远远的望着背影,这个男子汉的脊梁似乎就弯下去了,微微佝偻着消失在巷子。
赵父眼红心酸,村里挣不了什么钱,这么多应是是毕生积蓄了。他不敢不收,他也只有莲姐儿,他知道拿了银子他才安心。
而留下来的赵茴笑得春风得意,脸庞灿若桃花,四处打量着。
赵父直摇头,替四哥感到不值。赵茴和赵莲一样是独女,这给他提了个醒。暗下决心日后绝对要严加管束莲姐儿。
去一趟店里,便知晓了才担心的竟成真的,他脑袋那条神经一绷紧,眼前一黑。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啊。
天色擦黑,赵父才看见一高大的人影抱着个人,走过来。
赵父脑袋嗡嗡的扶着门,站都站不稳了。
莲姐儿这天发生的事都传遍了,自然不会落下魏野抱着人去医馆这件,去黄二娘店铺的事情更是绘声绘声的传着。赵父听的脸都红,这种女儿家私密的事竟然都传遍了。
赵父第一次后悔没有续娶,如果是家里有一个女主人也不会让两个什么都不懂的闹了一番笑话。一个女儿家闹出这种笑话,她以后出去了都没脸。姑娘家的脸皮都薄,至此出去被人笑话了可怎么的好啊。
上午的事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下午闺女打了人,众目睽睽之下又和魏家那小子扯上了。
赵父手一直抖着,他埋怨自己没有交好,怨闺女不知道注意,怨魏野害的他闺女的名声彻底坏了。他闺女就只能嫁给魏野了,现在他家得罪了陈家,平日好友都避之不及,魏野可还会娶她,就是娶了以后是否因为此时嫌弃她。
天已经快黑了,闺女还没有回来。等回来了,却是被抱着回来的。
一而再再而三,赵父压下的情绪喷发而出。
“魏贤侄,你有何话对我说?”
金宝便说:“叔,是我。魏大哥没来。”
原来是金宝,赵父的怒火被憋回去了。如果不是金宝,陈家以多欺少,莲姐儿就落不着好。
他知恩图报,不可能朝人家发火,就是怒气憋得心痛。
“啊,是金宝啊。”赵父堆着笑。
金宝亦走近,赵父便看见他闺女砸吧砸吧着嘴,睡得正香。